時光荏苒,很快就過了一年。
這一年裡紀行無時無刻不在忙着接單子,終于趕在過年前将錢還了回去。
祈瑞剛給蘇初夏做完心理疏導,就收到了打款的消息。
面前的女孩明顯比來時輕快了許多,她微笑着跟祈瑞告别,“謝謝你,祈醫生,我先走了,祝你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
蘇初夏同樣跟等在門口的紀行打完招呼後就離開了。
祈瑞眼神移向門口,隻見紀行舉着手機,敲了敲屏幕,催促他趕快收款。
他手點了點屏幕,回複道:“收了。”
紀行比了個OK的手勢,終于不再耗在門口,而是幾步走進來熟稔地搭在他的肩上,語氣随意,“走,哥...弟弟請你去吃飯。”
飯桌上,紀行還點了幾瓶啤酒,他邊喝邊提起了之前的事。
“哎,你應該也挺好奇我為什麼突然借錢吧。”
他一口氣喝完手邊的酒,講了起來,“就去年過年我不是回了趟家嗎,結果才知道我哥居然已經住院半年了——渾身粉碎性骨折,家裡的兩個侄子邊上學邊照顧,空餘之際還跑去打工掙錢。”
“雖然醫藥費基本報銷了,但用錢的地方可不少,不過幸好我這些年存的有積蓄,但我哥這個人擰巴,死活不要,我好說歹說才讓他相信我掙了大錢,這才勉強收下了。”
氣氛驟然沉悶了起來,他渾身有掩蓋不住的郁悶,“出這麼大事,愣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我在他們眼裡,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祈瑞見他滿臉都是苦澀,主動倒了杯酒遞過去,安慰道,“或許他們是怕你擔心。”
“是嗎,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不告訴我啊...”
———
年節剛過,斯家卻突然被爆出來一件大事:斯家大少從前的未婚妻帶着一個五歲的孩童找上了門。
該消息一經核實就飛速傳播開來。
就連東部某家娛樂新聞也如是寫道:【震驚!東部林海斯氏總裁斯霆申收心一年後,竟被爆出有私生子,私生子目前已認回,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果然浪子回頭就是注定要被拍死在沙灘上的...】
斯家的人此時根本沒法分心去注意網絡上的風言風語。
此時的斯家老宅,客廳裡是異常的沉默。
斯母端着茶水的手緊了緊,眼神複雜地看向對面的母子,語氣帶着愧疚。
“夢夢,真是一别多年,自從你父親去世後,你也消失不見了。”
“我很擔心你,一直都在打聽你的消息,可始終沒有結果,如今見到你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想,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欣慰吧。”
“至于你和這孩子,你放心,我們斯家絕對不會虧待你們,有什麼要求你就盡管提。”
孫绮夢突兀地笑了聲,看向眼中含淚的斯母,輕聲說:“我和霆申從前的婚約,還算數嗎?”
斯母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想到之前簽訂的那份對賭協議,眼神複雜,沒有立刻回答。
客廳裡坐立不安的斯霆申聽到這話,同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祈瑞,注意到他在一旁随意撥弄着花草,渾身都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氣悶。
回想起當年的事後,他心裡生出幾分不耐煩,言語不留情面。
“自從當年你不告而别後,我們之間的婚約就已經不算數了。”
說完斯霆申的目光移向一旁有些膽怯的孩子,停頓後語氣和緩了許多,“既然孩子是我的,我們斯家不會不認賬。”
“我為什麼不告而别,最清楚的不應該是你們嗎...”
女人說這句話的聲音極小,除了祈瑞沒有别的人聽見。
良久,她伸手握住扯着她衣袖惴惴不安的小手,眼眸低垂,聲音平靜,卻像是扔出了一顆炸彈,将被動局面完全打破。
“如果我說,我知道斯弟弟的下落呢?”
斯母聽到這話後滿臉愕然,絲毫沒有考慮這話是真還是假,她下意識想要站起身,又因為腿部的疼痛跌了回去。
眼中有淚水不斷地湧出來,她焦急地操縱着輪椅靠近了孫琦夢,雙手緊緊摁着她,語氣顫抖。
“哪?我的幺兒在哪?隻要你願意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在得知找了多年的兒子的下落後,斯母立刻就要去尋找,可因為太過激動導緻腿傷突然複發,被緊急送往了私人醫院。
———
病房裡,被醫生好好叮囑過的斯霆申說什麼也不同意斯母走這一趟。
可就在他保證自己會親自去時,公司突然打來電話,說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他有些躊躇,“母親,要不改天再去吧,也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