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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斯諾正沉默坐在椅子上,雖然已經緊急處理了傷口,但他仍然發着燒,整個人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周圍摻雜着争吵的聲音,王科耀身旁幾個跟班的家長已經來了,他們見到自家孩子受傷,二話不說就要找斯諾他們讨個說法。
“你們這群孩子怎麼回事,怎麼還打人啊?”
“真是一群沒教養的!”
“肯定是他們先動的手!”
“...”
剛到不久的紀行蹩了蹩眉,事情還沒搞清楚就開始亂扣帽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難免也生了些火氣,“哎,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就是就是。”,一旁的淩謝十分贊同地應和道。
他們幾人雖然都是一個班的,但王科耀因為訓練比不過斯諾,心裡積郁已久,平時處處挑刺也就罷了,這次竟直接上升到了肢體沖突。
眼看又要吵起來,負責處理這件事的輔導員頭都大了,他急忙制止,“别吵,有話好好說。”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身旁還跟着秘書。
見到撐腰的人來了,王科耀挑釁地沖斯諾他們豎了個中指,然後走到男人面前,老老實實喊了一聲:“爸。”
見到他這一副被打了的模樣,王父皺起了眉頭,臉色不是很好看,在他看來,打他兒子就是打了他這個當爹的臉。
“這位老師,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們已經去調監控了,相信很快這件事就會有結果。”
聽到這個回答,王父顯然很不滿意,語氣擡高,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會主動打人嗎?”
一樣倆胳膊倆腿的,怎麼不會?
輔導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認命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不能隻聽個人的一面之詞,凡事都要講究證據...”
一旁的秘書見這老師聽不懂話,扶了扶眼鏡,直白地出聲:“王少爺可是向來都聽話乖巧的,隻能是這幾位合夥欺負了我們家少爺。”
注意到王父看了眼他昂貴的手表,秘書很有眼色地繼續道:“我們老闆一會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在場的各位可都耽擱不起。”
話說到這份上,辦公室裡的人都心裡門清,這是直接想把王科耀摘出去。
而且秘書話裡話外都暗示了王父的官職不小,他們得罪不起。
一時之間,辦公室裡氣氛僵持了起來。
王父掃視一圈,見衆人未出聲,臉上帶了些居高臨下的傲氣,像是認定就是斯諾幾人的錯,擡手指着他們道: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讓他們幾個好好給我兒子賠禮道歉,這件事自然就算這麼過去了。”
見場面開始控制不住,輔導員忍不住提醒道,“王先生,等看了監控,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王父蹬了一眼他,怒極反笑,活脫脫就是一副法外狂徒的樣子。
“有監控又怎麼樣,再拖下去不止他們幾個,就連他們幾個的爹媽都得給我兒子道歉...”
“是嗎?”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人影淡然立着,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父被來人的的氣勢唬了一瞬,還未說完的話斷在了嘴裡,正當他回憶在哪見過這号人時,祈瑞卻直接略過了他,朝着椅子上一直沉默的人走去。
注意到斯諾極難看的臉色,他手搭上對方的額頭,果不其然,燙極了。
蓦地察覺到冰涼的觸感,斯諾不由自主貼上,然後就被輕輕彈了一下。
祈瑞壓着力氣,沒弄疼他,卻讓他清醒了不少。
“哥?”,是男生沙啞的聲音。
他看着眼前人帶着迷茫的目光,心想,都燒糊塗了。
這邊的甯靜沒持續多久,王父對了一遍确認沒這号人後莫名有種被耍的感覺,于是他氣沖沖質問祈瑞,“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耽誤我的時間...”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來人給打斷了。
一位女士匆匆走進辦公室,她臉上帶着歉意,“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我沒來遲吧。”
剛說完她就注意到了滿臉驚訝的紀行跟靜靜站着的祈瑞。
蘇初夏:?
“紀先生,祈醫生...你們怎麼會在這?”
“這個...說來話長。”,紀行還沒從祈瑞跟自家侄子的互動中回過神,就又被突然出現的熟人震驚到了。
不是,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都湊一塊了。
就在兩人面面相觑時,再次被打斷的王父終于徹底爆發了,他捂着氣悶的胸口,“你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我說了,今天必須給我兒子道歉,一個都不能少!”
“王副總監,你看清楚,這裡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不知何時,祈瑞擡眼看了過去,表情絲毫未變,卻攜裹着深藏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