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客廳裡一時隻有這突兀的聲音。
想不到有誰會來這裡,祈瑞關閉手機,往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就有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及時後退了一步,與來人錯開距離。
“你果然在家,”
杵在門口的斯霆申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他語氣是掩蓋不住的郁悶,“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老宅,又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又發什麼瘋?”,看着明顯喝多了的男人,祈瑞不解問道。
“我沒醉,我隻是喝了點酒...”
“我不管你醉沒醉,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離開。”
盡管他的話裡的驅趕意味很是直白,但喝醉了的人壓根沒有這個思考能力。
隻見斯霆申繞過他,搖搖晃晃地倒在了沙發上。
祈瑞:...
不知道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他關上門,靠着沙發站立,跟男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兩人都沒注意,客房的門悄然打開了一條縫。
一旁的斯霆申揉了揉發脹的額頭,自顧自陷入了回憶。
好一會兒,他才回神,看向祈瑞,臉上浮現出詭異的溫柔,“從我們初次相遇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
說着他身體前傾,想要握住祈瑞的手,卻被不露聲色地避開,空留一隻手僵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男人顯然是習慣了他這副樣子,既沒有發怒,也沒有中斷話語。
“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在酒吧,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你對我有點誤會,才會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還是我之後四處打聽到的...”
斯霆申仍在自顧自地說着,而從始至終,一旁的祈瑞都沒有搭理他。
“我已經想好了,等到了我們的二周年,我會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識你,好不好?”
看着男人仿佛深情至極的眼神,祈瑞蓦地輕笑了一聲,眼中帶着興味,“演夠了嗎?”
聽到這話,斯霆申隻覺得自己被誤會了,他皺起眉頭,忙不疊解釋,“你不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為你辦這場宴會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剛還懶散站着的人直起了身,朝這邊靠近——
心跳突地加快,身體在保持不動和立馬躲開反複橫跳,但終究興奮與好奇壓過了那一絲恐懼。
看着越來越近的人,斯霆申不由得閉上了眼。
一秒、兩秒過去,可預料中的下一步并未到來。
他不解地睜開眼,卻發現已經近在咫尺的人停止了靠近的動作。
對方的眼神沒有絲毫停留在他臉上,而是徑直伸出手,扯開了他頸旁的衣領——那上面赫然留着一道口紅印,掩藏的很深,并不顯眼。
“男的還是女的?”
這聲音很小,可斯霆申隻覺得腦中醉意轟地散去,同旁人滾上床的記憶也開始慢慢複蘇...
看着清醒之後就啞口無言的人,祈瑞隻覺得空前的無趣,甚至懶得點破對方脖子上的點點痕迹。
他剛要撤身拉開距離,就被死死拽住了衣袖。
拽着他的人雖然滿臉心虛,但依舊不願放棄,“阿瑞,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怪我喝醉了...”
還未來得及感概他臉皮之厚,祈瑞就聽見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像是壓抑着風暴。
“你們,在幹什麼?”
祈瑞:...
斯霆申:?
怔愣了一秒,祈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同斯霆申徹底拉開了距離。
與此同時,一個很明顯的事實擺在了他眼前——斯諾根本沒有醉。
可...怎麼會。
“你怎麼會在這?!”
聽到斯霆申震驚的聲音,斯諾沒有回答,隻是視線落在了他的脖頸,那上面的痕迹刺眼的很。
縱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他沒有假裝喝醉,如果他沒有跟着祈瑞回家,如果他沒有及時出來打斷,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得到回答,斯霆申愕然起身,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無論如何,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基本沒有多少交集的兩人會在一塊。
此時他像是終于為自己找到了開脫的理由,反過來質問,“祈瑞,我需要一個解釋!”
“他偷跑去酒吧,怕回家挨打,所以來這躲躲,就這麼簡單。”
此時,迫切想要弄清楚的祈瑞已經沒有了跟他掰扯的耐心。
說完這話,不等斯霆申反應,就一把扯過他向外走去。
身後的斯諾下意識想要跟上去,卻在邁出第一步後停住了腳步。
門關上的同時,也關上了所有的沖動。
想到一同出去的兩人,有難以言喻的情感溢滿了心髒。
可這次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好像...終于明白了自己掩藏最深的想法。
———
寂靜的走廊裡,被拉出去的斯霆申滿是不可置信,但還未開口就被堵了回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了,協議裡寫的很清楚,不幹涉彼此私生活。”
“為什麼,我到底有哪裡做的不好?”
男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壓抑着憤怒朝祈瑞吼道:“我們認識這麼久,你為什麼連試都不願意試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