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有,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了解祈瑞的曾經。
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到可以坦誠相待的地步,何況,他們中間還隔着一個斯霆申。
而且,他始終相信,貿然探究隻會适得其反,所以他願意等,等到...他們之間再無絲毫顧忌的時候。
窗外月光如薄紗灑落,鋪了滿地。
不知不覺,沙發上的人已經睡着了。
眼前的場景如走馬觀花,很快停留在了某處。
四周是濃郁的黑,斯諾動了動身體,卻發現他根本無法控制。
這是在夢裡,他心想。
不知為何,他就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
沒有來得及思考,就見黑暗迅速裂開,化為數不盡的懸浮碎片。
星星光點從身旁飛速掠過,彙集之處有一個人影站立。
斯諾不受控制地走過去,也是這時,他終于認出了眼前人是誰。
祈瑞還是像往常一樣,但又有所不同——他的發色不似平日所見的純黑,而是...極為罕見的銀色。
沉默站立的男人神情淡漠,看不出情緒。
可斯諾就是知道,他在難過。
男人擡眼望過來的一瞬間,斯諾突然有了将人擁入懷中的沖動。
本以為無法做到,可身體卻像是聆聽到了他的心聲,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将祈瑞緊緊抱在了懷裡。
懷中人沒有抵抗,反而回擁住了他。
“你騙了我。”,許久,才有這很輕的一句。
“對不起。”
從善如流地說出這句道歉的話後,讓斯諾始料未及的是,他突然低頭吻住了祈瑞。
雙唇相接之時,他擡手扣住祈瑞的後脖頸,另一隻手則牢牢禁锢着他,動作是顯而易見的強勢,不容許半分逃離。
兩人貼的近極了,充滿掠奪意味的吻從一開始就全然占據了祈瑞,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祈瑞始終沒有掙脫,而是順從地承受着男人的攻城掠地。
不知過了多久,肆意的吻突然放緩,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回歸平靜。
最後一吻落于額頭,斯諾終于放開了他,一時,空間内隻有逐漸歸于平靜的喘息聲。
相顧無言中,斯諾的身形突然虛化了一瞬。
他看着自己已經開始變得透明的身體,思緒從剛才的沖動中回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最後的吻,是愛意,也是道别。
想到此處,斯諾說不上來心裡是何感受,隻能被動地看着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他伸手撫過祈瑞的發絲,卻突然割斷了一縷,接着,他又動作極快地取下自己的一縷頭發,同那抹銀色一同放在手心。
他垂眸,雙手合攏,指間似有血溢出,又很快消失。
片刻,他移開手,掌心糾纏的發絲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極為簡單的紅繩。
斯諾沒有出聲解釋,而是不容拒絕地拉過祈瑞的手腕,将那根紅繩系在了上面。
白與紅碰撞,冷與熱相融。
他握着祈瑞的手,直直看向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嘴角帶着釋然的笑,終于問出了他一直以來都不敢問的話。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祈瑞看着斯諾,目光卻透過他幾近消散的身軀望向了遠處。
他的話語淡然又決絕,“沒有,斯諾,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話音落下的一瞬,有撕裂般的疼痛傳來,與此同時,周圍場景迅速變換。
斯諾站在原地,眸光暗淡,盡管是夢,但他卻像是真真切切地經曆了一遭。
他想,哪怕是消散帶來的疼痛,都不及祈瑞最後的話半分。
思緒流轉之時,眼前的畫面已然切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看周圍的環境,應該是小學門口。
等等,小學門口?
斯諾若有所感地低頭,然後就看着自己的幼年體型陷入了沉思。
正當他思考這究竟是哪裡時,有一道女孩的聲音傳來,帶着郁悶與不滿。
“喂,問你話呢,你到底幫不幫我送東西?”
“我不去,你知道我哥不待見我。”,不受控制地說出這句話後,斯諾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居然是孫琦夢。
女孩懷裡抱着包裝精緻的禮物,明明不好意思,卻硬是擺出了命令人的姿态。
斯諾抿了抿唇,面露無語,“你們每次吵架,都是找我送道歉禮物...”
“道歉?誰說的,隻是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計前嫌給你哥買點東西而已。”,孫琦夢絲毫不願意承認。
在意識到這次斯諾說什麼都不願意幫忙後,她氣鼓鼓地掐腰。
就在孫琦夢咬牙準備自力更生時,她忽得注意到斯諾手腕上從不離身的紅繩。
腦子飛速轉動幾圈,她有了主意。
趁着斯諾走神的間隙,孫琦夢猛地探向男孩手腕,一把拽走了紅繩。
然後她得意洋洋地将紅繩拿在手裡炫耀,威脅道:“你要是不給我送,我就不還你了。”
斯諾下意識伸手去奪,但是孫琦夢又将紅繩拿的更高。
雖然對孫琦夢這耍無賴的行為頗為無語,但他還是認命地伸手,“夢姐,我給你送就行了,紅繩還我。”
“哼哼,當然不行,萬一你反悔了怎麼辦,等送完再還你,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