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詢問後,除了受害者的網紅身份沒有得到其他有用信息,雖然有些遺憾,但也在預料之中。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的配合。”
莫林禮貌送走大媽,偏頭看向匆匆趕來的人,他有些疑惑斯諾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但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
斯諾站在台階上,想到剛才聽到的話,突然福至心靈地開口:“查下業主群,說不定會有收獲。”
這麼一提莫林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他邊往樓下走邊說:“我現在就去查。”
透過拉起警戒線的屋門,斯諾看到了裡面正進行勘察的痕檢人員和隊内其他同事。
人影來來往往,他的視線不自覺停駐在被遮擋了大半的沙發一側——那裡有已經幹涸的血迹沿着沙發往下,一直滲透到地毯裡,洇出了大片暗紅色...
全副武裝後,斯諾穿過警戒線走到了沙發旁,上面靜靜躺着的女生看上去年紀并不大,可無論是她蒼白的面孔還是毫無生機的身軀,都證明着她已經死去。
一旁人影走過,“隊長,我去查了,小區昨天晚上的監控都沒了。”
“都沒了?”,劉煜狠狠擰起眉,“問過是怎麼回事了嗎?”
彙報的人點點頭,“物業隻說是監控系統出問題了,我還專門查了好幾遍,确實沒找到昨晚的視頻。”
系統不會莫名其妙出問題,更别說這個時候,想到某種可能,劉煜吸了口氣,“我知道了,你現在去趟交警隊,調路段監控。”
“好。”
彙報的人離去,他也是這時才注意到斯諾,朝人點點頭,也大步走到了沙發旁。
戴着口罩的季書言直起身,他已經完成了對屍體的初步檢查,叙述的語氣平靜卻帶着幾分沉思,“屍體沒有掙紮迹象,根據傷口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自殺,但...”
“晴晴不可能是自殺!”,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來,打斷了季書言要說的話。
順着這道聲音看去,一個穿着鵝黃色長裙的女生站在角落裡,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緊緊抓着身旁謝婷的胳膊,臉上沾滿了淚水,眼底卻帶着堅定。
她搖搖頭,又重複了遍,“晴晴不可能自殺的,我了解她,她很堅強的,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生命...一定...一定是有人殺了她!”
說到這裡,女孩突然松開握着謝婷胳膊的手,顫抖着從包裡拿出手機,因為情緒過于激動還差點将手機摔到地上,她手忙腳亂地點開聊天界面,來回舉到幾人面前——那上面是她和死者的對話。
她不停翻動着,生怕幾人不相信,“你們看,她昨天還在跟我說會挺過去...她答應過我要好好活着的,我們還有好多事沒一起做,所以她不會自殺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會挺過去...是什麼意思?”,斯諾捕捉到這點奇怪,問。
女孩擡頭看向他,緩緩回複:“...前段時間因為網暴,晴晴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郁症。”
說到這裡,似乎是怕幾人誤會,她連忙解釋:“但她不會自殺的,患病後她一直都有吃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痊愈,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眼見女孩情緒崩潰,謝婷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面前站着的幾人,劉煜朝她點點頭,示意先将人帶回去。
于是她攬過女孩的肩,安慰道:“我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這樣,你先跟我們回去好嗎,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慢慢說...”
———
警局裡,女孩端着杯熱水坐在椅子上,情緒已經和緩了許多。
她叫田曦,是死者許之晴的閨蜜,同時也是第一報案人。
根據她所說,從昨天下午開始許之晴就沒再聯系過她。
“你還記得你到現場的時候是幾點嗎?”,謝婷聲音放得很輕,生怕再刺激到人。
田曦反應了幾秒,開口:“...應該是十點左右,我九點快二十從家裡出發,打車到晴晴家要半個小時。”
報案時間是十點零四分,與她所說的并無太大差異。
休息室的玻璃外,劉煜叼着根煙站立,卻沒有點燃,他兩指夾過煙,問斯諾:“你怎麼看?”
“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不能排除嫌疑。”,斯諾視線掠過裡面的人,回複道。
劉煜沉聲嗯了聲,沒再說話。
“鑒定結果出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玻璃窗前的兩人同時轉身,走向穿着防護服的人。
季書言摘下口罩,翻動着手裡的紙張,“死者死亡時間大概是半夜一點到五點之間,死因已經确定為大量失血引起的失血性休克死亡,除此之外,死者體内還檢測出了藥物成分,推測在死亡前。”
劉煜接過鑒定結果,“硝苯地平控釋片...這不是降壓藥嗎?”
“是降壓藥。”
“死者并無掙紮迹象。”,斯諾突然聯想到。
季書言贊賞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解釋道:“普通的降壓藥起效、吸收和消失大概在4-6小時,需要一天吃三次,而硝苯地平控釋片的藥量是普通藥片的三倍,外面還有一層特殊的不溶性半透膜外殼,能以恒定速度在體内釋放,所以一天吃一次就行。”
“因為這種特殊制劑工藝,硝苯地平控釋片吃的時候得整片吞,不能咬也不能掰,一旦這樣做就是一口氣吃了三倍劑量的藥,極大可能會導緻黑蒙、暈厥等休克症狀。”
“另外,我在現場時就發現了,死者的傷口雖然很像是自殺,但在我看來過于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