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趕緊打電話,找人把我去過的痕迹抹掉了,又删掉了昨晚的所有監控,也是這時候,我才發現我車鑰匙居然不見了,又趕緊找了個拖車的把我車拖回去,之後...就是你們找到了我。”
“既然你說你沒殺人,又為什麼要做賊心虛地抹掉所有痕迹?”
斯諾緊緊盯着陸青陽的眼睛,一字一句質問道。
這問題犀利極了,陸青陽沒忍住偏頭避開了他的眼神,“...我說了,我太害怕了...”
“害怕什麼?”,穿着警服的青年逼近,聲音宛如地獄的審判,“害怕被人發現你殺了人...還是害怕你身後的人暴露?”
瞳孔驟然緊縮,陸青陽呼吸緊促一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沒有證據。”
斯諾睨了他一眼,“你連我們有沒有證據都知道。”
“刺啦”一聲響,椅子腿狠狠擦過地,與此同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門外是表情嚴肅至極的劉煜。
“...把他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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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門口,一輛豪車正正停在路中央,後座車門打開,年過五十的陸家主走下車,他眼神冷冷掃過陸青陽,在見到出來的楊局後又換了副面孔,“抱歉,我不成器的兒子給各位添麻煩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楊局臉上帶笑,說出的話看似關心卻分毫不讓,“陸總可要好好管教兒子,别一會兒又讓我們找出來什麼證據了。”
“...不會的。”,陸家主盡力維持住表情,回複道。
車子很快開走,隻有殘留的車尾氣浮在空中。
楊局轉身看向臉色都不太好看的年輕人,歎了口氣,擺擺手,“行了,這案子該怎麼查還怎麼查,往後你們會發現,這種事多了去了。”
莫林動了動耳朵,“您的意思是,還能繼續查?”
楊局哼了聲,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客氣地說:“當然,肯給他次面子就不錯了,真當咱背後沒人啊...”
注意到衆人奇怪的神情,他背手咳了聲,轉移話題,“好好查啊,可不能讓人看輕了我們。”
說罷他便溜達着走了,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相信是上了年紀的人。
警局門口原本沉重的氣氛因剛才的幾句話和緩了許多,衆人心中雖仍有不忿,但也因這檔事扪足了勁想要查清楚。
劉煜将一直拿在手裡的煙收了回去,開口:“大家繼續吧,根據剛才的記錄,每個人都發表下意見。”
衆人再次聚集到了白闆前,上面除了許之晴和田曦的照片,還多了個陸青陽的。
季書言拿了份涼透的盒飯熱了熱,遞給還沒吃飯的斯諾。
“謝謝言哥。”,斯諾本不打算立刻吃,卻聽見劉煜發了話,“你吃你的,其他人先說。”
他放下盒飯的手頓了頓,打開蓋子的同時不忘回顧剛才審訊的細節。
“我先來我先來。”,謝婷第一個開口,站到了白闆前,她指着陸青陽的照片說,“我跟田曦确認過了,陸青陽确實追過許之晴,還曾利用職務之便多次騷擾,但許之晴一直都是明确拒絕的,所以我覺得陸青陽因愛生恨殺人的可能性很大。”
“不對。”,聽完後,莫森搖頭反駁,他抱着電腦走到前面,給大家播放了一段監控視頻:一輛車在深夜穿過高架橋。
他沉默地指着監控視頻右上角,那上面寫着一點零八分。
“他的意思是陸青陽出門的時間跟殺人的時間不符。”,莫林适時解釋。
“對。”,季書言摩挲着下巴開口,“從手腕動脈割破到死亡大概需要一個小時,按照傷口情況來看,兇手動手的時間很可能是半夜十二點左右。”
“那就是說,陸青陽不是兇手?那他幹嘛這個點去小區,總不能是知道兇手要動手特意去圍觀的吧。”
謝婷大言不慚地說完,卻見周圍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就連一向穩重的劉煜都深沉地開口,“很有可能。”
“......”
事情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她身上激起一大片雞皮疙瘩。
而這時,因吃飯沉默許久的斯諾終于開了口,卻是将現場詭異的氣氛又推進了一層。
“我懷疑陸青陽碰見過兇手。”
劉煜看向他,似乎對這個說法很感興趣,“怎麼說。”
“還是車鑰匙。”
斯諾拿出了之前的聊天截圖,将撿到鑰匙的圖片展示了出來,接着,他從旁邊桌子上拿了根黑色白闆筆,在白闆上畫下了臨灣小區的分布圖。
草草幾筆,卻簡單明了。
畫完後,他給其中一塊形狀标上六棟,又拿了根紅色白闆筆給一處草叢标上了紅色印記,解釋:“這是撿到車鑰匙的地方。”
“根據陸青陽說的話,我推測他去六棟很可能是走的這條最方便的路。”,說着斯諾拿筆在小區門口和六棟之間畫了條線,線條筆直,且完美避開了紅色标記處。
接着,他看向衆人。
“你們還記得我問陸青陽的第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