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腦袋問号：“沒啊？——不是，我是說，我倆就沒在一起過啊？？？”

怎麼突然都這麼說？！！

“啊？你們沒在一起啊？”隊友尴尬道歉，“哎抱歉抱歉，我看你跟他經常走一起，他還對你比較特殊，還以為你們談了呢。”

阮沅聞言尴尬的腳趾扣地：“呃呃，是嗎。可能是因為是我帶他來小隊的吧，難免親近一點……”

隊友：“噢，也對。其實我以前也沒往那方面想過，主要是隊長和小玖最近不是談上了嘛，我才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談戀愛，昨天小A才跟我科普呢，現在看誰都像一對兒了哈哈……”

“而且隊長他們也是休息時間從不來基地的呢，我看你跟江哥也是，難得見你來這兒……就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阮沅：“沒事沒事……”

更加腳趾扣地。

“對了你知道不，我們剛說到……”

這時，休息室的門開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望過去，隊友哦了一聲，跟門口的男人打了聲招呼，扭頭還想和阮沅聊天，被十分擅長察言觀色的朋友一把拉走。

阮沅站起來，有點無措：“哥，你怎麼來了。”

江暮沒說話。他手裡提着一個紙袋子，走到過來，從裡面拿出一個圓不圓方不方、被一層層泡沫紙包裹住的東西。

把泡沫紙撕開，裡面就包着阮沅很久之前在廢都裡做的那個抽象派花瓶。花瓶還上了釉彩，可明明阮沅前天在家裡瞥到它時，它還是灰撲撲的。

顯然，在來的路上，江暮給它加工了一下——對于本體是一座城市的幻想物種而言，這不是什麼難事。

亮眼的極富設計感的色彩為這隻原本不太好看的瓷器添上了脫胎換骨的效果，讓它原本看起來差勁的造型變得像是刻意捏成這樣的藝術品。江暮把花瓶放下，從袋子裡拿出一隻毛絨玩偶。

也是那時候阮沅在廢都裡的電玩城抓的。一隻穿着超級英雄衣服的派大星。看起來還跟新的一樣。

“哥我……”

江暮繼續在布袋子裡摸，最後拿出來的是一個彩陶小人，他還是小石頭人的時候，照着阮沅的樣子捏的。用那兩雙壓根看不出手指的圓石頭手，跟變魔術一樣做出來的可愛陶瓷小人。

其他的東西他都放到了桌上，隻有這個小人，江暮輕輕把它遞到了少年手裡。

像是無聲的示好。

阮沅抿唇。

心想這樣的人，他要是不喜歡才怪呢。

陶瓷小人的表面很光滑，呼噜起來十分解壓。阮沅摸了兩下，壓是解了，良心卻更痛了。

他不敢看江暮專注的眼神，捂着隐隐作痛的良心，還沒斟酌好要說什麼，看到他哥挨過來，拉住他的手。

阮沅的心髒都漏了一拍。

江暮拉着他坐下來，看到阮沅在玩那個陶瓷小人，好像有點高興，就牽着他的手，什麼也不幹，目光一直跟着他。

如果換做以往，這時候肯定還會抱住他，跟大熊貓抱住下一頓要吃的寶貝竹子似的。現在沒有了，可能是看出阮沅不想做那些親密一點的舉動了，隻是對拉手還很執着。

不問阮沅為什麼不跟他說一聲就跑這裡來，也不問他為什麼這幾天這麼冷淡，就隻是在這裡陪着突然任性的小人類。

阮沅心裡頗不是滋味。

結合江暮這個世界的智商，更不是滋味了。

他哥什麼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他冷待了幾天。當時對他說的那個稱呼也許隻是單純學的主角攻的，不知道什麼意思，喊着玩玩。對他的親近，八成也是因為他由于上個世界的影響先對哥表現得親密的，這個世界的江暮才認為這些舉動是稀疏平常的。

對，就是這樣。

江暮對他應該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一切都是巧合。上個世界可能是因為江暮身邊一直沒有其他的同齡人，不清楚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所以對他很好，導緻他親情驟然變質……

也許還有點雛鳥心理。上個世界江暮還沒被真正的家庭認回去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陪伴他的人。而他就這麼出現了，肯定對他好啊。這個世界更明顯，開局一個石頭墩子，連怎麼做人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自然不清楚朋友之間的正确距離。

哥把他當朋友，他自己不自在了，冷了别人好幾天。哥得有多傷心呐。

可惡的是他喜歡上人家了自己還沒意識到，平時居然也不避嫌，造成了現在這種尴尬的局面。

阮沅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沒錯。

江暮對他沒想法，他有想法了，被002無情戳破。但是事實又不像002說的那樣，他倆是可以談戀愛的關系。

他不能再這樣誤導江暮下去了。

這樣相當于占他哥便宜。不好不好。

想清楚了，阮沅低咳一聲，義正言辭道：“哥，我想了一下，我們要不分開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