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竹莊心驚膽戰,縮在馬車角落裡,把嘴牢牢閉嚴。
趕回穆州的時日裡,侯姿甯依舊身處“囚車”之中,路欣文每每陰沉着臉,并未對餘下兩人做出下一步懲處。
三人保持着迥異的和諧,暫且平安回到了穆州。
馬車來到路府大門前,路欣文即刻下馬,徑直回府,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留下。
佟苓冷哼一聲,把她關進“囚車”内,不過是多吹了些冷風,有什麼稀奇的,她倒要看看,路欣文還有什麼法子折騰她。
不一會兒,路府管事領着一衆家奴,匆忙跑到她身前。
管事面帶笑意,嘴上卻說着涼薄的話:“夫人,從今往後你隻能睡柴房,将軍吩咐我照顧夫人的飲食起居,一切從簡。”
最後四個字,管事加重了語氣。
家奴們忌憚佟苓身份,押着她往路府走時,手上并不敢加重力道。
她手臂揮動,甩開家奴的手,道:“我自己會走。”
管事笑了笑,恭敬走上前:“請。”
佟苓跟随管事來到柴房之中,打量起周圍的陳設。
破舊的柴房,即将塌陷的天花,還有牆角幹柴堆後,隐約發出的老鼠“吱吱”聲。
佟苓心灰意冷,幹脆席地而坐,等着看路欣文到底想幹什麼。
良久過後,柴房的門猛地被人踹開,一個身着绀青色常服的男子憤怒踏進此地。
“推什麼推?小爺我自己會走。”
佟苓愕然一瞬:“你怎麼也來了?”
柴房的門漸漸阖上,齊竹莊同樣疑惑:“你也關在這兒?”
意識到什麼,齊竹莊嗤笑一聲:“路欣文膽子可真夠大的,他把你我關在這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想看到什麼?又希望發生什麼?”
佟苓冷着眸子,附和道:“真是愚蠢。”
齊竹莊笑嘻嘻湊到她身旁:“诶,這可不對,他把我們關在這,在我看來并不算壞事。”
美人當前,齊竹莊心想,他隻要略施小計,便可拿下侯姿甯。
“這還不算壞事兒?”佟苓生氣地撇了撇嘴,“龌龊至極,他把我當什麼了?”
看着狹小的柴房,齊竹莊心裡樂開了花,但還是收斂着表情道:“小姿甯,别想得那麼遭,他路欣文不喜歡你就不喜歡你呗,沒了他天難道就塌了?”
“要我說,路欣文真不算個男人,哪能把日日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平白送給其他男人的道理?”齊竹莊斂着笑意,添油加醋道,“這不明擺着,他讨厭你嗎?”
“齊竹莊你閉嘴!”佟苓聽得心煩,登時便站起身,離齊竹莊遠遠的,“他是什麼樣我比你清楚,不勞你費心告訴我。”
“是嗎?”
齊竹莊邪魅一笑:“那你倒是說說看,路欣文給我送的這份大禮,我是收還是不收?”
說罷,他慵懶站起身,緩步向佟苓走去。
“侯姿甯,路欣文既然把你讓出來了,你倒不如跟了我多好?”
齊竹莊臨接近她時,一字一頓道:“他對你沒有心。”
佟苓眸光閃爍,她心裡想着的,不是路欣文把她當作物品丢給其他男人,而是害怕齊竹莊朝這邊靠過來。
眼前的人,眸中揚起惡趣味,以黏膩的目光掃視着她。
佟苓心髒倏地緊縮,黑瞳中唯有恐懼和慌亂。
她拾起一旁的幹柴,抵在齊竹莊胸口,怒聲道:“齊竹莊你想做什麼?你冷靜些,這裡可是路府,我名義上還是路欣文的夫人,你休想亂來!”
齊竹莊不顧佟苓惶恐的目光,一掌打掉胸前木棍,将佟苓逼至角落中。
“我能幹什麼?莫不是你想…”
“呸!”佟苓邊觀察着逃跑路線邊說,“我不想,你最好滾遠些,要不然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她看準空隙,健步上前,打算沖到柴房或是窗棂下,以待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齊竹莊猛地抓住她手臂,将她牢牢抵在牆上,眸光癡迷道:“你想怎麼打,我都依你。”
佟苓奮力掙紮,可雙手卻被齊竹莊大力握住,她心裡一涼,慌張大喊:“你放開!放開我!卑鄙!”
“我卑鄙?”齊竹莊俯看佟苓清澈的雙眼,沙啞着嗓音道,“該卑鄙的人不是路欣文嗎?侯姿甯,你可真勢力,隻罵我不罵他?我可要生氣了。”
佟苓幾近絕望,眼底含着淚水,一遍遍怒罵着齊竹莊。
“嘭——”
柴房的門瞬間暴開,門扇應聲倒地。
來人眼底怒氣氤氲,快步上前,一腳将齊竹莊踹開,把少女攬入懷中,用身上氅衣仔細護住。
“來人,把齊公子帶出去!”
隻見他一聲令下,家奴們一擁而上,齊齊将人制住後,拖曳着出了柴房。
齊竹莊嘴被覆住,隻餘下兇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