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她就蹲小黑屋待機吧。
不隻是趙玉嶼,其他人也都覺得不太妙。
這撫鶴神使從開始到現在,是一點目光都沒落在她們身上,如今瞧着都快睡着了,可如何是好。
忽而一陣金鈴聲起,清響靈動,如夏風穿堂拂面而來,動人心弦。
獻舞的姑娘已經褪去外衫,露出舞女華裳,一串金鈴挂腰,随着婀娜舞動的身姿相撞作響。
趙玉嶼不禁感慨,真好看。
這清脆悅耳的響鈴聲撩人心弦,趙玉嶼神情微晃醇醉,瞧着那白細腰肢間隐隐反着金光的鈴铛,恍若酒醉荒夜中閃爍旋轉的細碎星辰,讓人忍不住想要跌跌撞撞地追逐。
高階之上,鈴聲入耳,子桑泛着瑩瑩潤光的眼皮微動,緩緩睜開黑如點漆的眼眸望向台下踏舞飛旋的女子。
惑心謠。
看來為了對付他,有人倒是肯花心思栽培。
子桑瞥了眼李嬷嬷,李嬷嬷頓時會意。
“過。”
那姑娘頓時大喜,跪地行禮叩謝,嬌聲道:“多謝神使恩賜。”
趙玉嶼心中暗啧一聲,這男配原著裡瞧着人模狗樣清心寡欲,沒看出來啊,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也對,誰不愛身嬌體軟的美人兒,她剛才都差點把持不住。
然而從那跳舞的姑娘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被看中,終于到了最後一名趙玉嶼。
趙玉嶼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沒關系,雖然你是最後一名,但最精彩的節目總是最後登場!
趙玉嶼從人群後走出,學着衆人的模樣朝少年行了一禮。
李嬷嬷瞧着她的動作眉頭稍蹙。
趙玉這姑娘平日裡雖然不出衆,但勝在做事認真刻苦,所學從未出錯,如今怎麼連基本的禮儀都做不标準。
趙玉嶼對自己現學現賣的動作倒是已經很滿意了,擡起頭清了清嗓子就要展現技能,頭頂此時傳來一道清亮少年音。
“你這打扮倒是新奇。”
突如其來的稱贊讓趙玉嶼一愣。
這是子桑從召見她們起第一次開口。
清朗溫潤的少年音帶着一絲慵懶沙啞,像是海灣邊的一捧月牙白沙,随着孤冷月色送入蔚海的清鹹。
台上原本懶散的子桑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目光又不鹹不淡的回到了趙玉嶼高聳入雲的發髻。
這一身衣服比起其他姑娘并不華麗,甚至簡樸,可搭配上卻甚是精巧,黃綠漸身,月桂發钗插入發髻,毛絨配飾點綴全身,活脫脫玉兔成精。
這身打扮不算奢華,卻随處可見手藝人的心思精巧。
趙玉嶼彎眼含笑,曲膝行了一禮:“多謝神使大人誇獎,小女平日裡喜歡鑽研些新奇的發飾打扮,馬上快到中秋了,小女便想出這新創的雙環玉兔髻也算應景。”
子桑似乎來了些興趣,稍稍坐直身子問道:“除了兔耳髻,你還會些什麼。”
趙玉嶼瞧着他手掌撫摸的白狐。
古代對狐狸向來敬而遠之,看作惑國災星,可神使愛狐,那白狐便是祥瑞。
她又瞧了瞧子桑奢華無比的鶴羽披肩和耳挂:“小女無長,唯手巧耳。仙鶴髻,狐狸耳髻、垂耳髻、靈蛇髻、流月髻,小女都能做出來。小女還會裁衣制品,手玩木雕,各色樣式皆能制出。”
她說罷也不管其他,直接在衆女驚異甚至是驚恐的目光中,幹淨利落的拔掉腦袋上兩個兔耳發包。
然後掏出随身攜帶的發梳,手腕翻轉間很快又将長發卷出兩個嬌俏的三角尖,如同狐狸耳朵藏于發間。
“狐耳髻。”
她又從香囊中取出一張折紙,手指靈巧的折疊翻轉,沒一會兒一個立體紙狐狸便做了出來。
趙玉嶼恭敬呈上。
“瑞狐呈祥,獻于神使大人。”
李嬷嬷從她手中接過折紙呈上高階,子桑捏起那紙狐狸,雖倉促所折不算精巧,卻也惟妙惟肖,同他掌中這胖乎乎的狐狸有幾分相似。
子桑捏了捏手下狐狸肉乎乎的質感,語調輕悠。
“還不錯,你留下吧。”
趙玉嶼原本屏住的呼吸頓時松下:“多謝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