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瞧,這些猴子都是死的,并且已經成了幹屍,隻不過手腳卡在密集的枝桠裡才沒有掉下去。
可在吳邪和老癢打算繼續上去時,涼師爺發現了不對,他湊近一具幹屍,拿下面具又盯着幹屍的臉看了又看,才用一種驚恐的口吻道“各位...這,這好像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幹屍的眼睛已完全幹縮,隻剩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嘴巴張的很大,露出的牙齒殘缺不全,整個臉部都因脫水變形,顯得相當猙獰。
隻是,剛剛在下面揍的确實是猴子,偏偏這裡的是人,除祝音希以外的幾人都很是困惑。
而涼師爺還在研究面具,他發現面具貼着臉的那一面的嘴巴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猶如蝸牛殼一樣的螺旋凸起,上面有個小洞。
他又把面具對着自己的臉比劃了一下,才得出一個結論。
“這面具,好像得張着嘴巴才能戴。”
而幹屍嘴巴就張得老大,吳邪觀察了一番道,“難不成這蝸牛殼裡有蹊跷,你砸碎看看,這些面具都長到猴子的肉裡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們肯定有其他方式來進食、看東西。”
随後就看涼師爺用鋼筆插入洞裡用力一撬,“蝸牛殼”就立馬碎了,露出了一條類似于螃蟹腳的蟲子。
涼師爺仔細端詳一陣立馬皺緊了眉頭,卻沒說出個所以然,老癢便接過面具,饒有興趣地看着。
“這條應該就是西周時候的老蟲子,說不定現在已經絕迹了,難怪我們不認識。哎,你們看,這蟲子好像隻有半截,另半截哪去了?”
這話一出,吳邪立馬往幹屍嘴裡看去,果然發現了有半條蟲子附在舌頭的位置上,幹枯的蟲體甚至插進了屍體的喉管裡。
這畫面令涼師爺臉色突變,“快扔掉,快扔掉!這面具可能是活的!”
說完,他一巴掌就将老癢手中地面具打落。
原來,涼師爺猜測這是一種蠱術。他曾聽過一種可以将人變得非常有攻擊性的蠱,叫螭蠱。
這種藏在面具背後嘴巴位置空腔裡,深入喉嚨的蟲子,很有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蠱原形。
這種蟲子可以影響動物或人的神經系統,攻擊外來的陌生人。而且螭蠱能在宿主體内繁殖,等宿主死亡,它們會依附在某個地方,等待下一任宿主的靠近。
“你說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給這螭蠱附身上,馬上扯下來總沒事吧?不會有啥隐患吧?”老癢臉色很是難看,顯然被吓到了。
可涼師爺并不确定,“我也沒中過,螭蠱很難解,我想要是給附上了,絕對沒辦法簡單地扯下來了事。這種事,咱們還是預防為主,這些幹屍,我們盡量别靠近了,泰叔也是從這裡掉下去的,他這樣的老江湖,估計總不會是失足,要小心一點。”
經過一番讨論,衆人一緻決定先通過這段再說,畢竟還有個王老闆極有可能在上面,要是他先到頂埋伏起來,那就麻煩了。
正要動身,老癢突然開口,“先等一下,我打一發照明彈,看看上面有什麼埋伏沒。”
話落,他便拿出信号槍,對準上方,筆直地開了一槍。
信号彈飛到頂端,并沒有撞到什麼東西,這種子彈起碼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也就是說還有起碼200米得爬。
可就在信号彈下落到距離衆人還有60多米時,那一段的青銅樹幹上居然附滿了一張又一張的臉,或者說是那種詭異的面具。
為避開灼熱的光球,那一個個面具都動了起來,就像一隻隻長着人臉的甲蟲,顯然就是涼師爺口中所說的螭蠱正身。
剛才還說得起勁的涼師爺這會兒又不行了,顫抖着就問,“幾..幾位,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蠱在面具底下附寫呢,怎麼辦,我們怎麼過去?”
老癢提議用火把,卻被吳邪否了,這些東西怕過火沒錯,但火把畢竟太小,它們頂多後退,然後就會包圍過來。
現在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一時沒人說話,吳邪突然低頭看向那個正悠哉休息的姑娘,“音希,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其實祝音希很想說“你放點血”就行,但想想後面的劇情發展,她還是忍住了,擡頭看了一眼又環視了下四周才道,“你應該早有想法吧,我們不能卡在這又不能直接過去,那就換個地方待着呗。”
這話落吳邪耳朵裡基本就等于支持他的辦法了,于是他簡單解釋了一遍:蕩到對面的岩壁上,那裡有不少窟窿,不難爬,還能好好休息一下。
想法不錯,但對于現在的他們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老癢看着下面深不見底的高度吞了吞口水,“這...麼遠?蕩過去?”
而吳邪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腦子裡就這麼一個想法,我們不是還有繩子嗎?看看夠不夠長。如果這招不行,我看隻有下去,下次帶隻噴火器過來了。”
結果他剛說完,祝音希已經麻溜拿出好幾捆登山繩出來,“我這裡有幾捆,都是軍用的,一定夠用。”
這一刻,吳邪充分感受到了下墓帶上祝音希的好處,關鍵的裝備她都能及時提供,還總能保護得很好,不像他要麼弄丢了要麼被魚吃了。
有了充足的繩子,吳邪頓時信心倍增,檢查了一下長度遞給老癢。
就看他從背包裡拿出一隻水壺,用一種水手結綁好,然後找好角度用力甩向對面,繞住一根石筍,一拉,繩子随之繃緊,這頭的綁在一根青銅枝桠上,就大功告成了。
一切準備就緒,吳邪扯了扯繩子,确認兩邊都已經結實後,就把背包交給老癢,隻随身帶着個拍子撩便壯烈“赴死”。
這幅畫面看着驚險,老癢和涼師爺都跟着心驚膽戰的,但祝音希卻想起了在西沙遇到鬼船時,吳邪在纜繩上又慫又好笑的畫面,便好心地出聲鼓勵。
“吳邪,别怕,想想上次的西沙,你去救阿甯的時候!”
她的聲音多少拉回了吳邪緊張到胡思亂想的頭緒,他移動手腳,慢慢向對面爬去,同時還故作輕松地笑了一聲,“這麼看,還是在海上更好!”
“放心吧,這次有我們陪你,你就不是孤軍奮戰了,加油呀,吳邪!”
說到這,祝音希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張起靈,仔細算算,從他不聲不響離開一直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半年了,而這期間,兩邊都沒有任何聯系。
最開始那兩個月特别難熬,要不是有小提琴訓練,還有祝庭芝的陪伴,她說不定會一直處在患得患失的狀态裡,也不會那麼快調節好心态。
不過,就快了,就快要見到他了。
而吳邪則已經順利到了對岸,他點了一直插在腰後的火把作為一個照明點,随後便去四處查看。
周圍的幾個岩洞都隻有半人高,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岩洞之間距離三四尺,爬起來頂多不怎麼連貫并不會太困難,而洞裡空無一物,沒什麼危險。
确認完畢,吳邪才回來示意老癢他們可以過來。
涼師爺被推了出去,看他爬繩子簡直是一種神經折磨,墨迹隻是其一,這家夥整個人都抖若篩糠,任吳邪和老癢怎麼指導,都哆哆嗦嗦的,還總說些喪氣話。
可等輪到老癢時,他卻一動不動,臉色難看地指着對面兩人的頭頂,小聲叫道,“快跑!”
隻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岩壁上,此刻已經爬滿了那種人臉面具,像潮水一樣向他倆圍過來。
就在這時,其中一隻猛地撲向吳邪,情急之下,他本能地伸手擋,那人臉面具立馬附了上去,他當即慌了,鉚足了勁把人臉面具掰開丢掉,低頭一看,他的手心已經有了一個傷口。
“砰砰砰”,随着幾聲槍響,好幾個想要襲擊的臉面具都被打碎,是祝庭芝開的槍。
這會兒的老癢正要叫他倆過來,祝音希已經到了他下面,她推了推他的小腿催促,“快過去幫吳邪!”
“你瘋了!那邊都是螭蠱!”老癢本能抗拒。
情況緊急,祝音希表情十分嚴肅,“回到青銅樹這裡才更危險!那裡至少有洞穴可以躲,還能解放四肢,把那些螭蠱引過來我們才真的完了!”
說完,她又立刻對那邊大喊,“吳邪,用火!别害怕,在那邊接我們一下!”
見老癢仍舊不動,祝音希幹脆爬上去,跟着一把抽過他别在腰上的火把點燃,轉頭交給祝庭芝,“哥,扔到吳邪那邊去。”
這對祝庭芝來說算小菜一碟,他在部隊裡練過不知多少次扔手雷,于軍人而言,超過30米算合格,服役一年以上的老兵不少能投擲40米左右,現在這點距離壓根綽綽有餘。
火把上澆了白酒,不會輕易熄滅,随着祝庭芝用力一抛,火把從半空中劃過一個圓弧,精準地落在吳邪面前。
火光所過之處,人臉面具紛紛退避,吳邪連忙撿起來和涼師爺來到那塊石筍旁,把另一個火把塞他手裡。
而那些人臉面具也爬了下來,他們便靠火把逼退這些蠱蟲,将石筍那一圈都給清理幹淨。
“老癢,快過來!”吳邪又回頭喊了一聲。
直到這一刻,老癢才終于行動起來,他利落背上包手腳并用抓緊繩索,以最快速度爬了過去。
此時的幾人背靠背,老癢也掏出手槍打死好幾隻,吳邪一邊揮動火把一邊用拍子撩把剩下的子彈全打了,雖然一打就打一片,可人臉面具總會及時填補空缺。
而青銅樹那裡就隻剩祝音希和祝庭芝,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臉面具,心中一陣惡寒,但還是挪到了枝桠邊緣,準備大顯身手。
可惜她還沒踏出一步就被祝庭芝攔住,“希希,一個個過太慢了,哥背你過去更快。”
然後他就拿出一捆繩子,十分熟練且迅速地将兩人綁在一起,随後讓她趴到自己背上,固定住了才爬出去。
對面的三人還在努力驅趕人臉面具,結果一扭頭就看祝庭芝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過來,重點是他還帶着祝音希一起。
這段距離起碼有個20多米,吳邪爬了有個三四分鐘,涼師爺更是磨蹭了十分鐘之久。
可在衆人的注視下,半分鐘不到,他就已經快到了,上來的同時還順手拔槍幹掉幾個人臉面具。
眼看人臉面具又湧了過來,祝庭芝果斷扯住吳邪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拎到最前面,再抓住他的手用軍刀一劃,那些螭蠱立馬像見了鬼似的往後退去。
剛想質問的吳邪頓時啞了火,他盯着自己手上正冒血的傷口,有些艱難地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爺爺!老吳,你你你...你還藏着這招呢?”老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手,頓了頓才一把拍在了他的肩上。
可吳邪仍舊一臉懵,最後直直地看向祝庭芝,“兄弟,你怎麼...”
不等他說完,祝音希立刻接道,“吳邪,我在樹上看你被一個螭蠱襲擊後,其他螭蠱像是刻意避開你,都去襲擊涼師爺了,我就猜會不會是因為你身上有什麼可以驅散它們的東西,就像...小哥那樣。”
就算吳邪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是為什麼,可剛才他的手被劃開流血後,那些螭蠱又真的自動退散了。
就在這時,涼師爺突然一邊比劃一邊問道,“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東西,是黑色的,這麼大——”
一看對方似乎知道些什麼,吳邪立刻回想了一下,可他還是沒概念,搖搖頭,“這麼大?好像沒吃過,怎麼說?涼師爺,你想到了啥?”
隻見涼師爺伸手沾了他的一點血,嗅了嗅,随即又道,“聽你剛才說的情況,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早先時候聽一個老先生說過,有一種東西,人吃了以後,血能驅邪,邪蟲不近,是一種非常罕見的中藥,你想想,有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可這形容的未免太寬泛,吳邪一時真想不出來涼師爺便安慰他道,“你也别太在意,這不是什麼壞事,剛才要不是你,我們說不定就完蛋了。我看着,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後您倒鬥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麼鬥都不在話下啊。”
然而吳邪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番恭維改善多少,經過這次,他大概再也不想下鬥了。
“話說回來,我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原劇情裡由于老癢受傷,這裡是沒有繼續爬的,而是就近在洞裡休息。
但考慮到之後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劇情點,祝音希出聲阻止了他,“吳邪,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也剩不了多少路了,大家補充完體力也好一鼓作氣爬到頂。”
這話其實不無道理,在青銅樹上雖然也會停下歇歇,可那是坐在枝桠上,危險就不說了,還都心驚膽戰的,根本都是靠一股勁撐着,而且隊伍裡還有涼師爺和她兩個比較弱勢的人在。
就算通過了這段,誰也保證不了那些人臉面具不會跟着他們上去,到時又得邊逃邊躲,體力消耗隻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