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要解這一局最好的方法就是,現在立刻馬上出發去魔鬼城,說不定還能在半路碰上那幾個離隊的人,開車和用腿走,孰快孰慢是個人都知道。
但是吧,祝音希不能直接說,她又不是吳邪,那麼傻乎乎地給人當槍使。
再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就差把這幾個人在往魔鬼城走說出來了,但阿甯幹脆就不理她,那她也沒辦法。
畢竟和隊伍裡的其他人比,祝音希就是名副其實的廢物點心。
救人她不行,殺人更不行,她會的技能在這裡一點用沒有,說好聽點兒是大小姐體驗考古遺迹,說難聽點就是一拖後腿的。
所以,就算被人嫌棄,祝音希也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因為她自己都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至于阿甯不信任她,再正常不過,那她就安安靜靜跟着呗,反正盡力了,她是不會愧疚的。
雖然不用做什麼事,基本就是到處走走轉轉,但祝音希還是不負所望地累了,别人都在熱火朝天地幹活,她一個人坐在一邊玩手機。
不是她偷懶,實在是這裡還有将近30個人呢,真輪不到她來。
風沙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小,一天都快過去了,那幾個失蹤的人還是沒有音訊,吳邪睡醒的時候就來問她這些事,得知目前的情況也沒多說什麼。
終于,紮西他們在前方20公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魔鬼城,而且又要起風了,再不走,這車就都白修了。
于是,衆人馬上準備,因為車子少了,沒修好的隻能拖在後頭,一切就緒,車隊便啟程朝太陽落山的地方出發。
在浩瀚的戈壁上開了大概20分鐘,被夕陽籠罩的方向就出現了雅丹地貌的影子,一座石頭山平地而起。
紮西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指引着所有車調整方向,沒多久,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那是一座大石山,是大片岩石被大風雕琢出來的奇特地形,這一大片區域内,分布着大量奇形怪狀的岩山,形似各種各樣的東西。
當風刮過,因為分布的關系,這些岩石就會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所以這裡又叫做風城。
車隊在城外,一座底部平坦的岩山停下,衆人紛紛下車開始紮營。
兩個小時候後風起,風沙再度席卷而來,一直刮到深更半夜,才又慢慢小了下去,由幾個白天睡了覺的守夜。
本來風聲大就吵,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就有人在外面大喊大叫,然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成功把她給吵醒了。
走出帳篷,祝音希一眼便看到了還沒休息的張起靈和齊達内,他倆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不少人圍在隊醫的帳篷那,叽叽喳喳的特别喧嘩。
她便也走過去,一把抱住張起靈的胳膊,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才問,“小官,怎麼了?”
“他們找到了一個失蹤的人。”
張起靈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又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攏好,“你不用管,回去睡吧。”
一旁的齊達内也想伸手捏捏她的臉,卻在青年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下打消了這個念頭,隻出言附和,“祝小姐,現在可是睡美容覺的好時候。”
“齊先生這麼關心我的臉呀。”
她現在純困,整個人靠在張起靈身上,半睜着眼睛一副随時能睡過去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落在齊達内眼裡,加上金主這層濾鏡,是說不出的可愛,他扯出抹笑,“是啊,祝小姐長得這麼好看,熬夜對皮膚不太好。”
呵呵,真虧他有臉這麼說,之前在床上都沒說過讓她早點休息之類的話,現在倒來裝好人了,
于是,她立馬露出無辜的笑臉,“謝謝關心,不過我也想提醒齊先生多多注意保養,否則總這麼風餐露宿隻會老的更快,這樣可不會招女孩子喜歡哦~”
說着,她又立馬巴巴地看向身旁的青年,“小官,你說對不對?”
被點名的張起靈淡淡瞥了他一眼,接着毫不猶豫地點頭,“瞎子,你的确...”
接下來的話,張起靈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後牽着身旁的姑娘往帳篷方向走。
而齊達内則默默點了支煙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見了才低低地笑了一聲,煙霧在指尖缭繞,良久過去他又“啧”了一聲。
“小姑娘還挺難哄。”
一路進入帳篷,祝音希就開始糾結要不要跟吳邪他們進魔鬼城找人。
不去的話可以規避風險,可是來都來了,她也好想進去看看...
考慮了一會兒,她決定先睡,然後跟着第二批人去也是一樣的。
也就睡了幾個小時,祝音希再次被帳篷外來來往往的人聲和收拾東西的嘈雜給吵醒,她一骨碌坐起來發現張起靈并不在帳篷裡,
出去一看,不遠處,紮西正在組織着什麼,祝音希便上去問了下情況。
對方隻瞥了她一眼就簡單說明已經找到剩下的三個人,現在需要人手去幫忙,就差把“一邊去别礙事”給說出來了。
好呗,又是被嫌棄的一天。
于是,祝音希立刻回帳篷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整理出要帶的東西,然後偷偷摸摸混進了救援隊伍,在紮西的帶領下,向魔鬼城内部進發。
要說那地方是真的遠,大家都是靠走的,人多東西多,因此隊伍行進速度并不那麼快。
一直到天蒙蒙亮,隊伍才抵達阿甯他們所在的土丘下,祝音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篝火旁睡得正香的吳邪,便找了塊毯子給他蓋上。
定主卓瑪和她的兒媳婦在煮早飯,祝音希便湊過去幫忙,靠着人家兒媳婦充當翻譯,也聊了好一會兒。
天越來越亮,夜晚的魔鬼城全貌也随着時間流逝徹底暴露,山丘的半山腰卡着一艘巨大的沉船,雖然隻露出個頭,但還是特别壯觀。
等吳邪去吃早飯的時候,祝音希已經去看他們從沉船裡打撈出來的東西了。
一排陶罐個個有抽水馬桶那麼大,但都很完整,沒有破損,上面有着西域特有的花紋,有些是黑色的圖樣,有些則是像文字的東西。
罐口都用一種特别的泥封着,又黑又綠,很像酒壇子的那種封口,有一股淡淡的辛辣的味道。
看到她在旁邊拍照片,吳邪很是詫異,他徑直走過去,好奇道,“音希,你怎麼也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了,我不放心。”
雖然是這麼說,但祝音希并沒有看他,而是表情嚴肅地盯着這些陶罐。
“怎麼了?這些陶罐有什麼異常嗎?”吳邪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面露疑惑。
隻見她點了點頭,“嗯,封這麼嚴實,而且味道很沖,感覺裡面裝着不太好的東西,最好别打開。”
“難道是粽子?”吳邪下意識問。
但話剛出口,他又都覺得離譜,身邊的姑娘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要真是粽子,一個小小的陶罐怎麼可能關的住?而且有那麼多陶罐,總不會每個裡面都有粽子吧?”
墓下的多了,粽子也見得多了,導緻現在一有風吹草動,吳邪就會往這方面聯想,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咳咳,失誤失誤,音希,那你覺得會是什麼?”
這會兒祝音希正在措辭,她思索了數秒才開口,“你還記得在七星魯王宮,小哥殺掉的那具血屍嗎?”
這個問題令吳邪立即驚訝地看向陶罐,“等一下,不是說沒粽子嗎?”
她抿了抿唇,“是沒有,但是你聞聞這些陶罐的氣味。”
雖然奇怪,但吳邪還是上前俯身聞了聞,又動手搬了搬才道,“味道辛辣,有點熟悉,裡面也有東西,但不是液體,音希,不會真是血屍吧?”
這話聽得祝音希直搖頭,“如果是血屍,他們從船上吊到底下那麼久肯定會驚動,我們還能活着在這裡聊天嗎?”
“是我想太多了,既然不是血屍,那...”
說到這裡,吳邪突然臉色一變,他連忙後退好幾步指着剛才搬過的罐子驚恐地問,“這裡面的東西難道是...屍蟞王!?”
終于等到這一刻,祝音希十分欣慰地點點頭,“嗯嗯!我剛在這邊就覺得味道很奇怪,但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現在...”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驚失色的吳邪拉着跑到了幾米開外,他神色凝重地盯着那些罐子。
“如果真是屍蟞王,就不能讓他們繼續挖了,等一下!那個受傷的人!靠!肯定有屍蟞王出來了,否則那些人也不會死!”
說完,吳邪立刻抓着她一路跑去了隊醫的帳篷,他不顧阻攔一把拉開了睡袋,卻發現這人腹部的傷口已經進行了包紮。
他立刻轉向另兩具屍體,一個在胸口,一個在大腿内側,都是密集的小洞,隻出了少量的血,外衣上卻沒沾上。
一聯想到屍蟞王,吳邪登時恍然大悟,他立馬把自己在魯王宮遭遇蹩王還死了個隊友的事全說了出來。
隊醫卻有些不太信,“你說的這種...叫屍蟞的東西,如果是真的,或者毒性真的那麼強,那他也該死了才對。”
确實是這樣沒錯,吳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姑娘。
她就知道會是這麼個情況,便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了,我們先出去看看瓦罐那邊,現在更要緊的是千萬防止瓦罐破損摔壞。”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兩人剛出去,就聽“砰”的一聲,有一隻瓦罐在吊下來的過程中不慎摔到了底部。
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古怪的,令人喉嚨發辣的味道迅速蔓延,比剛才那些完好陶罐散發出來的氣味強烈好幾十倍。
“别碰!”
吳邪大吼一聲就跑了過去隻見打碎的瓦罐裡全是黑色的幹泥屑,其中有一種土球,上面裹滿了泥,非常惡心,奇怪的是這些球的表面沾着很多黑毛,很不對勁。
再仔細一看,那些泥球裡都是一個個裹在幹泥裡的人頭,而那些黑毛,就是人的頭發。
還有人不信邪,又敲碎了兩個已經有裂痕的瓦罐,倒出來的也都是人頭。
本以為會有屍蟞王飛出來,吳邪是想來招呼其他人逃命的,可一看是人頭,他又是一愣。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祝音希壓根來不及阻止,她看着這些人好奇又驚詫的模樣,隻覺得糟心。
不是,這隊伍有閻王爺的内鬼吧?不然怎麼回回都趁她不在的時候悄悄搞事?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祝音希立刻抓住吳邪的胳膊,“屍蟞王藏在人頭裡,我去拿背包,你快點疏散他們,趕緊逃命!”
叮囑完,她便頭也不回跑進了其中一頂帳篷,拎起自己帶來的包後,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了定主卓瑪他們。
“快!快點走!瓦罐裡有屍蟞王,碰到就會死,要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