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能有三四個小時,終于到了一個巨大的台階似的蓄水池,四周都像梯田一樣有六七層,而且岩壁上有大量石窟,很像一個個石頭方洞。
每個石窟都有通道和石頭台階相連,在石窟與石窟之間形成了一道道的走廊,看着和宗教的神廟場所有點相似。
暫時的營地安置在一個有六七十平方的石窟内,帳篷、睡袋和大量的裝備,淩亂地堆在裡面,還有兩個假人坐在篝火前,用來迷惑蛇。
一行人各處拍打了一遍,發現沒啥動靜,這才橫七豎八地坐下。
祝音希剛拿掉防毒面具就被推進了帳篷裡,一坐下,身後跟着的男人便掀開了她的衣服。
她有些羞赧地伸手按住,“你等等,我自己來!”
這人松了手,唇邊的弧度卻驟然加深,他刻意貼着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小姐身上的哪一處我都看過也親過,我以為小姐至少在我面前不會那麼的...害羞?”
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龐,祝音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齊達内,你再多說一個字,扣工資!”
果然,隻要和錢搭邊,這男人就會立刻收斂,他舉起手一副認錯的樣子,“不說了不說了,小姐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别跟我這種小角色計較。”
說完就去翻一旁的背包,祝音希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将身上的短袖脫下,露出運動背心,又卷起褲腿。
肩上的繃帶滲出了些血色,白皙的皮膚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膝蓋上摔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已經結了血痂,又因為泡了水,現在有點發炎。
看她吃痛蹙眉的模樣,齊達内沉默着取出一些消毒藥品和沒拆封的無菌紗布來,他小心地拆開她肩上的繃帶,望着那明顯被蛇咬的傷口,他的動作愈加輕柔。
“小姐,如果疼就告訴我,不用忍着。”
傷口被重新消毒,祝音希疼得緊抿着唇,她抓着眼前男人的衣擺,忽然就特别想哭,“齊達内,疼...”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小奶貓的叫聲,齊達内的手一頓,随即笑道,“那待會讓小姐咬回來怎麼樣?”
肩上的痛感像是喚醒了身體的保護機制,一下子,祝音希就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疼,她的臉色被折磨得有些發白,半晌才回了一句,“不要,等這次出去,我要你陪我三天。”
肩上的傷很快就被重新包紮好,齊達内又去處理膝蓋上的,他仍是笑着的,隻是被墨鏡遮掩的眼中卻藏着難以察覺的心疼之色。
“小姐都發話了,瞎子我當然沒有異議,就算是十天半個月,我也陪着小姐,保證讓小姐滿意。”
等她身上的傷都處理完,齊達内便自然而然按起她的小腿,看她昏昏欲睡卻還是強撐着精神的樣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小姐在想什麼?”
不過祝音希沒有立刻回答,她伸出手,下一秒就被男人抱進懷裡,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才開口,“隻是突然覺得你們這錢賺得好難,又累又危險。”
對此,齊達内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他隻是握住她的一隻手,緩慢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慢條斯理地解釋。
“決定入這行的都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随時做好了死的準備,小姐不知道錢對于我們這些人的誘惑力,人為财死鳥為食亡而已,”
這話落進祝音希耳朵裡,倒變相成了某種提醒,她斂了心神微微笑道,“我明白,拿錢辦事,錢才是重點。隻要你哄得我開心,錢少不了。”
話音剛落,頭頂上方便響起了男人的輕笑,她感覺自己被抱得更緊了些,“啧,果然還是待在小姐身邊更好。”
這話聽得祝音希莫名的有點兒不爽,她幹脆從他懷裡出來,上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我看你也不嫌三爺的錢難賺呀,齊達内,你最好保護好自己的這張臉還有身體,否則我會不高興的哦~”
撂下這句話,祝音希便轉頭出了帳篷,她無視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徑直去到吳邪身邊坐下,向另一邊正抽着煙的吳三省打了個招呼,“三爺,好久不見。”
隻見吳三省似乎更惆怅了,他猛地吸了口煙,又扭過頭把煙往别的方向吐,随後才轉過來歎了口氣,“小祝啊,不是我說你,我這大侄子好歹是個男人,你一個姑娘家還跟來,這不胡鬧嗎?”
這話是真沒說錯,而且要不是知道劇情,就祝音希這小身闆肯定得折在這,所以她笑得很是乖巧。
“三爺教訓的是,不過好在有驚無險的到了您跟前,您看,我也沒受什麼傷,還好好的不是?”
要吳邪,吳三省還能一巴掌呼過去,但人家一個女孩,他重話都不能說,隻得無奈搖頭,“還叫什麼三爺,你就跟這臭小子一樣喊我三叔就行。既然來了,接下來你可得聽我的,别跟這臭小子一樣不讓人省心。”
說着,吳三省又瞪了吳邪一眼,祝音希點頭如搗蒜,“嗯嗯,知道了,三叔。”
吳邪也立馬見縫插針道,“對了三叔,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到我們前面去了,潘子不是說你們會在外面等信号的嗎?”
“等不了了,您三叔知道文錦在這裡等他,而且隻有這麼點時間,怎麼可能還等你們的信号?”
不知何時過來的齊達内拍了拍吳三省的肩膀,接着又調侃,“三爺,您老爺子太長情了,咱在長沙唱K的時候可看不出來您有這種胸懷。”
捕捉到關鍵字,祝音希按下心中翻騰的那麼點兒不舒服,随即笑得人畜無害,“哦...那看來你也玩得很開心吧?”
可這家夥笑容更甚,轉頭就來到她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解釋,“那可沒有,我隻是例行公事陪三爺去而已。”
可惜這一次,祝音希才不理他,輕輕“哼”了一聲果斷抽回手,就安靜聽着吳三省繼續說下去。
原來在吳邪和祝音希一行人出發不到10個小時,吳三省的隊伍就趕到了魔鬼城并得知了情況。
當天晚上,定主卓瑪找到了他傳達陳文錦的口信,不過吳三省才沒那麼多耐心,當下就叫人把紮西和定主卓瑪的媳婦放倒用以威脅。
然後定主卓瑪迫不得已說出了,當年和探險隊分開一個月後,陳文錦把錄像帶交給她保管,一直到幾個月前收到信寄錄像帶,并且告訴收信人這個口信的事。
1.陳文錦會在目的地等你們一段時間,如果沒等到,她就會自己進去。
2.它就在你們中間,你們要小心。
知道陳文錦在格爾木後,吳三省就立刻啟程到了這片綠洲,當時因為吳邪幾人坐的車爆胎了,所以就被超了過去。
進入綠洲,吳三省的隊伍也是走的不同入口,之後他們連夜在雨林中行進,在那片廢墟上紮營。
當晚,吳三省帶人出去找陳文錦,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剩下的人都不見了,他就知道出事了。
在第二天早上發現潘子的信号煙後,吳三省就打起紅煙示意别靠近,自己則帶人四處搜尋,一路被那些蛇引誘,最後找到了那個泥潭。
他們也聽到了獸口之下有人驚叫,于是去救人,沒想到,那些聲音都是蛇發出來的。
眼看吳邪正在沉思,祝音希幹脆道,“那三叔是不是也收到了錄像帶,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對。”
吳三省擡頭看了她一眼,把煙頭丢進篝火堆裡,“這件事裡面的水太深了,牽扯的秘密太多,你這丫頭還是少摻和的為妙。”
“三叔放心,我不摻和,就是看看,而且我不認為有什麼秘密會比有外星人或者美國宣布破産更聳人聽聞的了,如果有,那一定是三戰。”祝音希仍舊笑得乖巧。
話雖然這麼說沒問題,但吳三省還是有些好奇,這個小姑娘思維跳躍的很快,而且對一切都沒什麼驚訝的,和張起靈有關系,還和黑瞎子牽扯不清,真的很耐人尋味。
“我讓一個夥計把錄像帶轉成文件了,花了300塊錢,我自己看了很多遍,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
說着,吳三省拿出了他的手提電腦,點開了文件。
電腦被祝音希接過,一左一右兩個男人也湊了過來。
整個視頻先是一片黑暗,接着傳出了嘈雜的聲音,很像是水聲,夾雜着遠遠的幾聲悶雷。
播放到5分鐘左右時,又多了幾個人的喘息聲和腳踩在石堆裡的腳步聲,很慢也很淩亂,但這種聲音隻出現了一下就又消失了,接下來還是水聲。
又過去20分鐘,水聲才逐漸舒緩,幾個人的喘息再度出現,然後有個女人喘着氣的聲音響起。
“這裡是哪裡?我們出去了沒有?”
沒人回答,隻有一片喘息和東西放到地上的撞擊聲,屏幕依舊是黑的。
後面的一長段時間都是咳嗽、歎氣的聲音,很久才出現一道男聲。
“還有煙嗎?”
但這道男聲很遠,類似背景音,還帶着閩南口音。
接着是一陣很響的金屬落地聲,那個讨煙男罵了一句,“小心點。”
之後就是沉默,水聲又漸漸大了起來,但沒幾分鐘又恢複回來。
讨煙男又出聲了,“我們到底在往哪裡走?”
一如既往沒人回應,長久的等待後,又傳來了一道西北口音的男聲。
“聽,有聲音,那些東西又來了!”
後來是一片果然懂,然後又是讨煙男出聲了,“全部别發出聲音!”
整個視頻突然一片寂靜,隻剩化為背景的水聲,但很快又有一連串奇怪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是一串号角聲,而且和青銅門前陰兵過境的号角聲一模一樣。
慢慢的,号角聲平息了,但視頻也已近尾聲。
扭頭一看,吳邪果然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祝音希幹脆把電腦塞給他,“我覺得與其糾結錄像帶的内容,還不如想開點,畢竟錄像帶的原主人就在這裡呀,等碰到了直接問她本人不就好了。”
“音希,你不會好奇嗎?”吳邪有些不理解她是怎麼做到無動于衷的。
而祝音希隻是伸了個懶腰,“比起既定的過去,我還是對未來更感興趣一點,畢竟發生過的無法改變,但現在我們的每個選擇都會決定未來的走向,這難道不比沉溺在這些錄像帶上好玩嗎?”
望着她明媚的笑臉,吳邪突然覺得自己的固執似乎有點可笑,他閉了閉眼無奈笑道,“可這不是遊戲,音希。”
在他的注視下,眼前的女孩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誰說是遊戲了,吳邪,你沒看過柯南嗎?你得相信,其實我們處在一場騙局中,稍安勿躁,真実はいつも一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