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證沒辦下來。等我辦好簽證我就去歐洲抓你。”
我和湯圓唠家常,湯圓給我說他每天做了什麼,我在電話另一端想象他一個人在光啟市怎麼起床怎麼工作去哪裡吃飯怎麼過一天。
我想起來白天的電影拍攝。
“你知道嗎?劇本不是說一個女作者在火車上偶遇到一個男人。電影就是在講他們在旅程上交談,逐漸相愛。我當時就是一邊想着夏鳴星一邊拍的。我當時走過綠茵茵的草地,我想着和湯圓一起牽手,在這裡散步。草地好涼快,而且很香,是草木的清香,但是沒有湯圓身上的橙花好聞。我們牽着手又去橋邊看風景。那一座古橋曆史氣息好濃厚。古橋仿佛是亘古不變的守衛者,古橋沉默地看着河流在奔波不息,沉默地看着風雨飄搖,沉默地看着鬥轉星移月落星沉。最後,古橋沉默地見證我和夏鳴星牽着手,走過這座橋。我們又去火車拍攝,火車上,我假裝在演戲,實際上是在跟湯圓說話。随着導演的一句收工,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夢裡,我看得到湯圓、能和湯圓說話、能和湯圓逗趣打鬧。我們一起吃飯、我們靠在一起看書,共用耳機聽音樂、牽着手走遍大街小巷。夢醒了,夏鳴星就不見了。周圍都是陌生人,陌生的導演,陌生的男主角,陌生的劇組工作人員、黝黑的鏡頭、各種黑色大方塊的設備圍繞着我和男主角,滿地都是鍊接設備的電線……我拍這個戲,都魔怔了,總覺得好像在和湯圓在遊歐洲。”
夏鳴星在電話的另一邊沉默着。
我很想很想他,我等着湯圓回應我一句兩句,但是我等了好久,我都等不到湯圓的回複。我尴尬地自己接着自己的話,問:“我是不是很可怕。”
夏鳴星說:“确實。聽起來好可怕。”
我崩潰了。
夢醒了。
為什麼,夏鳴星為什麼會覺得我可怕。
夏鳴星,你會因為我可怕所以離開我,對嗎?
夏鳴星,你會去外國,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夏鳴星,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那麼你離開吧。
我會祝福Jesse,前程似錦,如魚得水,一帆風順萬事勝意。
我不在意夏鳴星是否離開,因為我生命的全部并不是夏鳴星。雖然夏鳴星是生命裡最耀眼的存在,但是我并不會很在意。夏鳴星并不是我生命裡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存在。我最重要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的人生。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相遇,短暫的相遇就像流星劃過天空,劃過去了就是劃過去了,流星不會回頭的。我和夏鳴星,就像流星劃過天空。夏鳴星給了我短暫的快樂和短暫的光芒。最後我無法挽留,隻能目送夏鳴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