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聖誕節那天你在德拉科懷抱中和他打開心扉傾訴完你的心事之後,你們每次的互動好像都蒙上了一層暧昧氛圍,比起之前享受着他的“贖罪”,現在的你則是帶着羅曼蒂克的心态和德拉科接觸。在這之前你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态,你把這歸因于青春期,但似乎不僅僅隻是因為青春期,而是恰好想愛的人的到來趕上了青春期。
假期還剩最後幾天,你在馬爾福莊園裡享受着假期的甯靜。這天早上,你突然想起開學一周後就是拉文克勞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你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因為這次你的對手是這位赢得你無限牽挂和喜愛的人,你既希望自己赢,也希望他能赢,拉文克勞的勝利對你來說很重要,但他的勝利對你來說也很重要。果然,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想讓他赢吧。但富有競争精神的你肯定不能故意輸給他或讓他故意輸給你,但你們肯定有一方是要輸的,誰來維護另一方的自尊心呢?罷了,讓他輸吧,你會溫柔地安慰好他的,你這樣想道。
思緒抽離,你便走到德拉科房間,他沒有關門,你就在他門口站着注視着他一會兒,他正對着鏡子往自己身上噴灑柏木味道的香水,還作出神氣的神情,你覺得很可愛,于是便笑了出來。他聽到動靜後發現是你,就大步向你走來。他的房間比較空曠,但在向你走來的這幾秒,那好聞的柏木香就已經順着風散布在了整間屋子的空氣中。
“你來啦,cari?a 。”德拉科把你拉進房間内,你瞬間被這香味包圍住,“我嘗試用了非常多種方法來尋找你留給我的那句話的意思,還讓人找出了英西詞典,但隻能翻譯出幾個詞的意思,還剩下幾個我不知道,我想或許你能解答一下嗎?”
“那麼你說說你現在知道哪些單詞的意思?”你問。他走到床頭,拿起那張你寫給他的字條,“te是第二人稱的代詞,也就是你用來指代我的。”你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el dia,那天。que是引導出從句的連詞。剩下的amé和conocí我就不知道了。”
你聽完不懷好意的笑了,“句子的意思很大程度由動詞決定,而這兩個詞剛好就是最重要的動詞,并且是根據情景和人稱變位了的。你……算了,有機會的話,我親自告訴你吧。”你笑了笑,德拉科有些洩氣,本來以為你會直接告訴他,但是他也沒有鬧着讓你繼續說下去,而是點了點頭。
“香水很好聞。”你湊近他身邊說,“但是,讓人聞得想睡覺。”說着你做了個調皮的表情,直接鑽上他的床鋪,自己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微笑着,“我要睡覺了!”
德拉科站在床頭有些吃驚,随即笑了笑說:“可是現在才下午兩點,你才來找我五分鐘就要睡覺了?我有這麼催眠嗎,小姐?”
“是的,你的香味很好聞,讓人聞了很放松,所以我現在想睡覺啦!”你沒有睜開眼睛,所以你看不到德拉科臉上的微笑,看不到他正在慢慢靠近你。你突然想到開學一周後就要進行魁地奇比賽,于是乎猛地睜開眼,結果發現德拉科的臉就在你眼前,靠的特别特别近,你不由得把眼睛瞪得更大,臉也變得通紅,而他看到你睜眼了,便立馬變回正經的樣子站着,還癟着嘴假裝咳嗽了兩聲。
你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紅的樣子,就轉過身去側躺着,說:“開學一周後就是我們倆在球場上決一勝負的時候,我們真的不練習一下嗎?我怕你這個笨蛋俯沖的時候又被吓得尖叫。”
“切,這是不可能發生的!某人不是說要睡覺嗎,怎麼突然想練習魁地奇?難道是在夢裡練習抓金色飛賊?而且還是在我的床上,這難度好像更大點。”德拉科故意用挑逗的語氣說。
果然,被他這麼一說,你馬上就翻了個身面向他,“當然是起來練習!但是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練的話我就自己在夢裡練好了。至于床什麼的,如果小馬爾福先生介意的話,那我就立馬跑回我自己的床上去夢裡抓金色飛賊去!”你撅着嘴,假裝生氣地說。
“這個我倒是不介意……反而…反而,我不想你走……”他有些害羞,磕磕巴巴地說完這句話時,他的臉也紅了。
你把被子裹得緊緊的,然後眼含笑意地注視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不走的話,夢到的可就不是金色飛賊了,而是有着一個金發灰藍眼的俊俏少男,他會在床頭對我撒嬌,然後被自己的話弄得臉紅。”
他顯然是更害羞了,不敢直面你自己,而是坐在床邊背對着你,但沒過一會兒,他就笑着掀開被子,像是早有預謀似的把你從他的床上拉起來,“走吧,我們去花園騎飛天掃帚。”是啊,就是如此跳脫,他的行為完完全全對上你活躍的思緒和不能忍受無趣的靈魂,跟他在一起你不會有無聊的時刻,無論每一分、每一秒。
你們來到花園裡,德拉科拿着那把光輪2001和一隻金色飛賊走出來。“隻有一把掃帚,我們輪流來吧!誰先?”
“你先吧,我想看你飛。”你站在雪地中微笑着對德拉科說,微笑讓雪景和陽光變得更加明媚。德拉科将飛賊拿給你,他騎上掃帚,你在下方張開手掌,金色飛賊從你手中飛出,如同把自己的心也放飛,等着德拉科将它完完整整抓住,越快越好。他騎着掃帚追去,少男的身姿輕盈自如而又意氣風發,這使你想起了一年級的聖誕節,他也是如此地在天上肆意地飛行,帶給你可以召喚出守護神的最快樂的回憶。
二十分鐘後,他得意地抓着金色飛賊像你飛來,得意得就好像抓住了你完完整整的一顆心,隻不過他這次抓住飛賊用了二十分鐘,而他在和你對視的那刻便早就抓住了你的心。高興之餘你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對上拉文克勞的比賽,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那他是不是就會在每一次抓到金色飛賊之後都驕傲地朝你飛來,給你看他抓在手中的飛賊,讓你和他一起體會這一時刻的幸福。而當你抓到飛賊時你肯定也會這樣做,隻是你們同為找球手又不在同一個學院,作為對手是難免的,那時如果你抓到金色飛賊,德拉科會為作為對手的你驕傲嗎?如果是他呢,那麼你會為作為對手的他歡呼嗎?你心裡目前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你隻是恨自己沒有和他一個學院,不能和他在同一條戰線上努力,現在你隻是為自己一年級入學前在列車上說的那句讨厭斯萊特林而後悔。
“二十分鐘,德拉科。我一會兒肯定比你快。”你自信地騎上德拉科的掃帚,信心滿滿地看着他。
他對你笑笑,“但願如此。”他放飛了金色飛賊,對你說了聲加油,你便朝金色飛賊追去。光輪2001果真比你的光輪2000快呀,可是比賽時卻是自己的光輪2000對上德拉科的光輪2001,你腦子裡又在糾結,害怕自己輸,又害怕他輸,怎麼也不是,恍惚間你和飛賊擦身而過,你便集中起思緒來,全神貫注地追着飛賊。繞過了花園裡的幾棵高大的松樹,你終于跟着飛賊俯沖,然後在一棵冬青樹上抓到了飛賊,飛賊僞裝成了冬青樹上的鈴铛,但是被眼尖的你發現了。你抓着飛賊,興奮地朝德拉科飛去,你看到他按停計的秒表後用你見過的最自豪的表情注視着你。對哦,你想起他從沒看過你訓練,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你抓住金色飛賊,于是你跳下掃帚狂奔到他的懷裡。可如果在成為對手時的賽場上,他還會如此為你自豪嗎?
“十五分鐘!但是我總覺得時間過得比十五分鐘快。”他看了看秒表說,“泰莎,和你一起時的時間我總覺得太短,如果能再長些就好了。”
你笑着抓起他的手,将飛賊放進他的手心,“當然能,别忘了我說的,我們還有整整一生呢。到時你可别嫌太長……”是啊,還有整整一生,這才到哪呢……一生很長,長得讓所有承諾都顯得虛無缥缈,可此時的你恨不得不顧一切地和他就在這宣誓要一起過完這一生,在雪中,在聖誕假期,在抓住金色飛賊的一瞬。
接下來的兩天你們每天都會這樣練習抓金色飛賊,這是兩個找球手之間的較量,更是一場你們對對方的考驗。有了光輪2001,幾乎每次都是你比德拉科早抓住金色飛賊,隻有一次是德拉科比你快,這讓你覺得信心大增,但也讓你覺得有些遺憾。
就這樣,短暫的聖誕節假期結束了,你們回到了霍格沃茨,魁地奇氛圍随着比賽的到來更加濃厚了,還有不到一周,你就要面對斯萊特林了,也要面對你喜歡的人了,作為對手那樣。
賽前四天羅傑組織你們開了個小會,制定你們這次的計劃是讓你盡快抓住金色飛賊結束比賽,因為他們覺得德拉科肯定不忍心在你前面抓住金色飛賊。然後羅傑還讓你去問德拉科斯萊特林的戰術,你覺得他是肯定不會告訴你的,但你還是選擇去問了。當天下午你就約德拉科一起去黑湖邊,你和德拉科一起躺在黑湖邊上。天氣很好,出了大太陽,也沒有下雪,積雪都融化了,但是風還是很刺骨。你戴着那條他送給你的圍巾趴在他身邊,用手指撩撥着他淺金色的發絲。他覺着有些冷,便把你那條十分長的圍巾鋪了一半在身上。
你終于帶着賤兮兮的表情開口問他:“德拉科,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的戰術?”他搖搖頭,這是意料之中的。
“當然不能,不過我肯定要拼盡全力抓住金色飛賊,我是不會輸給你的!”他驕傲地揚起頭說道,臉上有種得意的神情,仿佛他們的戰術已經達到戰無不勝的地步了。
聽完,你“哼”了一聲,把鋪在他身上的那一半圍巾給扯掉,剛好此時一陣風吹來,冷得德拉科一激靈。
“那如果我比你先抓住金色飛賊,你會為我驕傲嗎?”你用好奇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德拉科。
他揉了揉你的腦袋,“笨蛋泰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為你驕傲的。”
你的野心讓你不敢去考慮那種完全相反的情況,但是有了他這句話,你終于敢放心去抛開一切地比賽了,畢竟誰的野心會比一個經典的斯萊特林多呢。
賽前幾天,作為魁地奇忠實粉絲的邁克爾天天都在打雞血,每天都鼓勵你說拉文克勞一定會戰勝斯萊特林的,可能他也知道這次不僅僅是兩個學院之間的對戰,更是你和德拉科之間的競技,他擔心你會因此而分神。不過你也說了幾次讓他不用擔心,你一定會盡力抓到金色飛賊的。
終于到了比賽的日子,這天你和德拉科偷偷給對方施了保溫咒,然後一起提着掃帚一起走進球場的休息室,來到的卻是兩個不同的陣營,一藍一綠。比賽開始了,你們走進球場,德拉科偷偷朝你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你也朝着他點點頭。
比賽時幾乎沒有遊走球朝你襲來,這使得你能全神貫注地追金色飛賊,但是前三十分鐘,你和德拉科是一眼金色飛賊的影子都沒看着。與此同時,你們的追球手幾次被斯萊特林的遊走球擊中,二十分鐘過去,斯萊特林不停進球,比分已經到了10-90,情況差到了極點。四十分鐘時,比分又擴大到20-140,真的糟透了,你現在恨不得自己變成擊球手,想把那些個斯萊特林的擊球手一個一個都從掃帚上擊打下去。五十分鐘,比分20-170,分差剛好是150分,這個時候隻要你抓住金色飛賊就能追平比分。命運眷顧,你剛好看到了金色飛賊!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飛賊沖去,德拉科也跟着你沖刺。飛賊帶着你們圍着球場上上下下繞了三四個圈左右,這個令人緊張的時刻正好沒有人播報比分變化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雖說是你先發現飛賊,以及你俯沖和急轉的技術要好些,但兩支掃帚之間總有速度差異,德拉科總能在落後你之後追上你。而這一次,飛賊已經在你前面一個身位左右的距離了,德拉科跟你幾乎是并排飛行着,你們就保持這個最高速度飛行了好幾十米,你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于是便脫離了掃帚飛撲向飛賊。你抓住了飛賊,但你也從掃帚上墜下,所有人都在驚呼,同時解說員播報拉文克勞追平比分并且找球手墜下了飛天掃帚。
就在衆人都不敢呼吸的這一刻,你的隊服被一隻手拽住,懸在空中的你擡頭一看,是德拉科。于是你也努力伸手拉住他,騎上了他的掃帚,全場又接着為你的安全而歡呼,讓不少人放松了警惕。但就在拉文克勞的大家放松警惕的這一刻,解說員播報說斯萊特林進了一顆球,領先十分結束比賽。全場響徹了斯萊特林的歡呼聲和掌聲,而你抱緊了德拉科,整個人貼在他的背上大哭起來,沒有想到你這場驚心動魄的奮鬥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德拉科帶着你穩穩地降落到了地面上,羅傑·戴維斯垂頭喪氣地離開了球場,而馬庫斯·弗林特則是過來嘲弄了你一番後讓德拉科今晚去參加慶功宴。你聽到慶功宴這三個字更加傷心了,感覺自己和德拉科并不處在一個世界裡。明明自己抓住了金色飛賊,卻怎麼也驕傲不起來,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應該也在為自己的隊伍勝利而感到快樂吧,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還會為你驕傲嗎。帶着破碎的自尊心,你問他:“德拉科,慶功宴你會去嗎?”
他頓住了,但兩秒後他搖搖頭,“我不去。”邊說邊幫你擦去眼淚。
“真的嗎?那今天晚上還是和我吃飯,老時間老地點,不許不來……”平時你從來不會這樣子反複向他确認這些,因為你知道他總會風雨無阻地來到你身邊陪你吃每一餐,隻是你現在的不安驅使你很難不這樣做。他聽完微笑着點點頭,“放心吧,馬爾福一向說話算話。”然後就轉身向更衣室走去。休息室裡充滿了斯萊特林隊員們的歡聲笑語和拉文克勞隊員們的歎息聲,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你和隊員們互相擁抱安慰之後,發現了從觀衆席一路狂奔至魁地奇休息室的邁克爾。他一發現你,就朝你撲了過來,給了你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他和你默契地同時哭了起來。無言地流淚了五分鐘之後,你才遞給邁克爾你那條手帕示意他擦幹眼淚,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也将他随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你。你們都被這樣的默契逗笑了,便沒有接過對方的手帕。
平複好情緒後,你捏了捏邁克爾的臉問他:“你哭什麼呀,邁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