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拉文克勞的級長會是你！泰莎！我真高興！”赫敏也激動地抱着你說道。

你也和羅恩擁抱了一下，“恭喜你，羅恩。”

就在這時，你聽到車廂深處傳來你熟悉的有些不悅的聲音：“泰莎……”你往羅恩身後一看，是德拉科——和他對面坐着的潘西·帕金森。你起初看到他還十分高興，但看到潘西也是級長的時候你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了。你帶着僵硬的笑容坐到德拉科身邊，一坐下來他就摟着你在你的臉頰上親了兩下，“你沒有告訴我你也是級長，我的未婚妻。”他故意說的很大聲，以至于赫敏和羅恩都投來驚訝的目光。特别是赫敏，感覺她的眼睛都要瞪得掉下來了，這可就達到德拉科的目的了。

“你也沒有和我說你是級長。”你有些不高興地瞪了德拉科一眼，還輕輕捶了他一拳，然後小聲地說道。

“泰莎！”你聽到赫敏大聲叫你，“你跟我出來一下！”你知道赫敏準是要說你了，但還是跟着她出去了。羅恩也出來了，他們兩個把你帶到一個車廂門口前，你透過車廂的門看到裡面坐着哈利、金妮、你的學妹盧娜和納威。

“你瘋了嗎，泰莎？”赫敏在車廂門口小聲但激動地對你說道，“哈利沒有告訴你盧修斯是食死徒嗎？伏地魔回來的那天哈利在墓地看到他了呀！你怎麼就和他訂婚了呢？”

“赫敏，”你笑了笑，“或許我告訴過你我媽媽曾經也是食死徒嗎？這樣說我其實和他是一類人吧。”說完你剛準備轉身離開，哈利就突然從車廂裡出來叫住你：“泰莎！你這個假期過得還好麼？你父親的事情……節哀。”你一愣，才反應過來哈利在說什麼，“沒事的，哈利，我已經适應了。不過，你們記得替我保密這件事情，畢竟……我不想這個姓氏被重提……我怕會傷害到别人……”說着你看了看車廂裡面的納威。哈利他們也都明白，點了點頭。

赫敏看你神色有些悲傷，便開口對你說：“泰莎，我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很好，不要因為你的父母是誰就忘記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不要被你的身世困住。”你點了點頭，“謝謝你，赫敏，我知道的。現在我們該去巡查車廂了。”你和他們分别，回級長車廂去找邁克爾，和他一起巡視列車車廂。

德拉科和潘西一起去另外一邊巡邏了，你和邁克爾去這一邊，一節一節車廂看過，在最後一節沒人的車廂前，邁克爾突然慢下腳步來，喊住你：“泰莎。”

你有些緊張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因為自三年級他表達出對你的喜歡之後你都在有意避免和他過多單獨接觸，雖然你們還有一起玩，但那個在他面前活潑又話多的泰莎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怎麼啦，邁克爾？”你微微對他一笑。

“我……我想我三年級對你說的話，那種情感，已經淡去許多了。不過，你當時問我打算該怎麼愛你，我想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愛你如同好朋友一樣，是欣賞的愛，是了解的愛。因為，我同馬努交流過，我知道他毫無保留地愛着你，羅曼蒂克意義上的。同他的愛比起來，我的愛太單薄、太片面，他的愛也馬上讓我知道我對你的愛不過僅僅是共鳴和了解。起初我看你和馬爾福在一起也很别扭，但看你每次和他一起都那麼幸福，我知道那是和我的愛不同的、是我給不了你的，慢慢地我也為你的幸福而感到幸福了。”他在你面前泰然自若地說出這些話，似乎十分自洽。

你有點驚訝他會以馬努和德拉科來比較，但仍舊對他說的話很滿意，因為這樣你心裡對他的隔閡就已經消除了。你友好地抱了抱他，像抱一個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很高興你能想明白，我很高興我們還能是那麼好的朋友。”

“還有……”他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四年級的聖誕舞會上，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和她相處得很開心。”

“是嗎？那很好呀，你有和曼蒂說嗎？讓她也替你把把關呀！”聽到這個消息，你實在為他開心，如果你的好朋友也能從真正的羅曼蒂克親密關系中獲取幸福，那你也會感到幸福，像剛剛他說的那樣。

他點了點頭，“說過了，但具體是誰，我想等事情稍微成熟一些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好！我們等你的好消息！”說着你就開心地和他擊掌，然後一蹦一跳地和他一起回你們的車廂。你在前面跳着，他在後面笑着，好像三年級在霍格莫德的那一幕。

列車到站，你和邁克爾在站台旁監督秩序，你看到遠處的德拉科和潘西也是，他們倆并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你便暗暗在心裡開心。把學生們都疏散完後，你看了看遠處的德拉科，然後對站在身邊的邁克爾說：“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想和德拉科一起走。”

邁克爾點了點頭，你們分别。

你站在站台上朝德拉科跑去，他原本黑着的臉一見到你就又亮了起來，像是有太陽突然照在他身上一樣。他提着行李微笑着朝你大步走來，車站外的雨很大，你們給互相施了一個水火不侵咒，就一起牽着手走到車站外停着幾百輛黑色馬身動物拉着的馬車的地方。你和他一起走到一輛馬車旁，你被那拉車的動物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那動物身旁。你慢慢伸手想去撫摸夜骐，它低下頭，漆黑的眼睛像兩潭幽深的湖水，皮膚冰冷的觸感讓你心頭一震，像是穿透了記憶深處的某個裂縫。

“泰莎，你在幹什麼？”德拉科的聲音從你身後響起。他正站在馬車旁，微微皺着眉頭，目光掃過你面前的空白處，臉上滿是困惑。你回過頭看着他，手還輕輕放在夜骐的頸側，低聲問：“你看不到它們？”

“它們？”德拉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什麼它們？你在說什麼？這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有的，德拉科。”你指了指馬車前，“拉車的是夜骐，一種神奇動物，隻有見過死亡、真正理解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

德拉科怔了一下，眉頭越皺越緊。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你是說……你能看到？”

你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夜骐身上。“是的，我能看到。”你撫摸着夜骐的脖頸，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什麼，“這是因為我見過死亡，見過我的父親死在我面前。”

夜骐的存在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它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提醒你——死亡是真實的，甚至是不可逃避的。

德拉科愣了一下，握住你的手将你拉上馬車。他關上車門，馬車緩緩啟動，雨聲在窗外低語。他坐在你身邊，側過身注視着你，眉宇間滿是關切。“你現在還因為這個難過嗎？”

你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靠在馬車的内壁上，目光卻投向了窗外的夜色。“不是難過，倒像是一種釋然吧……我看到夜骐時，好像明白了死亡。”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像是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但你知道他的心仍然緊密地地和你的心連在一起。你挽住他的手臂，擡起頭看着他，低聲說：“活着的每一天多麼重要啊……”

德拉科握住你的手，手心的溫度傳遞到你冰涼的指尖。“我們一定都能活很久很久的……泰莎……我們一起白頭偕老，長命百歲，我會陪着你，生死不離。”

你轉過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像星光一樣閃耀又溫暖。“好，”你笑着看着他說，“生死不離，那我們如果有一天真的死别，你要去哪裡找我，找我的靈魂呢？”

他搖搖頭，你看到他的眼睛裡泛起星星點點的淚光，閃閃的，很漂亮，但有抑制不住的悲傷，“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到。泰莎，你讓我去哪裡等你，我就去哪裡等你。等不到你我就不走，就算有下一世，我也要和你一起！”

“好。”你笑笑，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一下，再用講故事般的口吻對他講道：“你或許知道，古希臘神話裡，人死後靈魂會到冥界去。而冥界的入口有五條河流環繞，分别是誓約和恐懼之河斯提克斯（Styx）、痛苦之河阿刻戎（Acheron）、火焰之河弗勒戈冬（Phlegethon）、悲泣之河科刻圖斯（Cocytus）和忘卻河（Lethe）。我們到時候就在冥界入口相會，你等我，我也等你。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我們再最後一次牽着手坐船渡過這幾條河，一起駛過誓約和恐懼，駛過痛苦、火焰和悲泣，直到我們到忘卻河的堤岸上，一起跪着飲下那可以忘卻所有的河水，祈求埃阿科斯可以在審判我們時偷偷漏掉我們的記憶，讓我們帶着我們的記憶一起進入下一個輪回。好嗎，德拉科？”

你講話的口吻是那麼的溫柔，但他聽着聽着，竟潸然淚下。

“好，我們說定了，不許反悔……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不見到你，不和你一起，我就不上船，我就做孤魂野鬼徘徊在冥界！”

“好，我也是，永不反悔。”

“永遠不！”

少男帶着哭腔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你心裡也下着潮濕的雨。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得模糊，夜骐拉着的馬車穩穩地行駛在泥濘的小路上。你靠着德拉科的肩膀閉上了眼睛，胸口的一點空缺似乎被填滿了。

這一天，你和你的此生最愛約定一起在冥界相會，此時死亡或許依然難以完全釋懷，但愛和陪伴會讓所有的黑暗都顯得不再那麼不可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