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一世渡一人”和“終一生渡世人”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是對于龍卷風而言,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後者。
對于每一個城寨裡的居民,他悲憫又善良。對于那些來搞事的,他就是平原上那最猛烈的龍卷風。
所以龍卷風一定不會讓這個小孩在城寨裡出事,我十分确定。
——X——
那個小孩被龍卷風抱走找醫生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他。龍卷風不知道把他藏到了哪裡,但是龍卷風開始勒令我倆這一個月不許再去他的房間。
我大悟。信一不解。
偶爾會有奇奇怪怪的崩潰的聲音從龍卷風的房間傳出,信一就用一種夾在千言萬語,千絲情緒的眼神看我。
我心虛的低頭看地闆。
啊,這個地闆,它長得真地闆。
希望信一不要誤會他的大佬是個變态啊,我淚目。
但是一天從早到晚,從起床到學校,再到練功,直到睡覺都要被信一這樣看着,我後背一層寒毛每天就立在那裡沒軟下來過。
我終于受不了了,我把龍卷風堵在理發店門口。
我說求求你了大佬,你去告訴信一真相吧,他再這麼幽怨的盯下去,我們倆之間遲早要瘋一個。
龍卷風說好的,交給我。
于是那天信一被允許帶着叉燒飯走進龍卷風的房間,信一還按照城寨慣例(主要是他自己)加了個荷包蛋。
我和龍卷風在樓下等信一。
信一下來的時候,神色有些抑郁。
“大佬,他還有救嗎?”
“有的有的,再幾個月就好了~”我安慰信一。
龍卷風見縫插針的給信一科普這玩意的危害。我誇大其詞的恐吓他這玩意能把身體糟蹋成什麼樣。
信一猛的一拍桌子!說大佬我們晚上就去把所有賣這玩意的人豆沙了!
好樣的信一,藍門硝煙,少年強則國強啊,我欣慰的點頭。
龍卷風搖頭說防不住的,總會有人偷偷進來賣。
信一的腦袋又耷拉了下來。
我狗腿子的趴上桌子,眼睛亮晶晶的對龍卷風說。“大佬,臣有一計。”
龍卷風說:“放。”
我說“咱來個釣魚執法!”
“哦?”大佬和信一都來了興緻。
“咱們找幾個小馬仔,沒事就裝作要買,然後把賣家引進來。”
“然後呢?”
“然後誰敢進來賣!就把誰胳膊卸了!丢出城外!這樣就會有傳聞,說城寨裡有個禁毒俠!誰來打誰!保證不會再有人來,怎麼樣啊,是不是一勞永逸!”我學着小貓信一,臭屁的翹尾巴。
“聰明啊!”信一對我豎起大拇指。
“哈哈,行,試試試試。”龍卷風爽朗的笑。
但是我覺得大佬應該是不信的,他隻是習慣性的哄孩子。
事實證明大佬的不信非常的正确,因為後面幾年乃至十幾年,都沒有人上鈎,唯一一個上鈎的,還是個大烏龍,最後成了我和信一的朋友。
——X——
信一開始孜孜不倦的每天往大佬那房裡送飯,還變着法的送好吃的。
我又想說了,信一真的被大佬教的很好。
信一非常細心,我承認,我當時有害怕過信一天天往裡面送叉燒飯。
因為有一段時間信一就是這樣對我的,每天拉着我吃叉燒,吃的我大概有半年時間,每次經過七叔的叉燒店都要繞路走。
他現在居然每天給這個小孩做營養均衡的飯,葷素搭配。結構配比能讓健身教練都鼓掌叫好。
而我,睡在他下鋪的兄弟,隻能借着那小鬼的光撈到點,這一行為,嫉妒的我牙癢癢。
兩個月後,龍卷風的房間門大開。
他領出來一個幹幹淨淨的小孩,躲在龍卷風的身後怯生生的跟我和信一打招呼。
“你們好,我叫粱俊義。”
哇!
好可愛。
像隻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