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分别是為了下次重逢,但對我而言,暫時的分别是為了永遠的團聚。
龍卷風說戒煙就戒煙,那天在理發店的一地煙頭真的就是他的最後一包煙,今後的幾年裡,龍卷風沒有再碰過一根。
他甚至…開始了養生。
有次家宴,龍卷風問秋哥:“你那些保健的藥,還在吃嗎?”
秋哥知道龍卷風對他的保養之道一向嗤之以鼻,在龍卷風的認知裡,與其吃那些,還不如多鍛煉鍛煉身體。
秋哥:“在吃啊,你啰嗦多少年了,我又沒什麼不良嗜好,我就愛磕點維生素,怎麼了,你别念……”
龍卷風:“給我掰點。”
秋哥:“……?”
以上的故事由三天兩頭熬夜給我打電話的十二少轉述,我自然是贊成的,轉頭就給龍卷風寄了一堆學院實驗室出品的保健藥,其實沒啥用,主打一個給老年人心理安慰。
與此同時,苦不堪言的還有信一,多少年不□□練的信一突然被龍卷風開始拉着強身健體了,以前信一還能出去鬼混一下,現在隻能每天在龍卷風的監督下,和龍卷風一起修生養性,加強武力,甚至還要開始學習射擊。
當然,信一知道龍卷風為什麼這麼做,他向來聽龍卷風的話,龍卷風這麼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那遠在澳門的雷公子。
秉持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信一自然會拉上他的好兄弟十二,十二為了多拖一個人下水又叫上了四仔。
三個人每天天不亮就在城寨裡打拳,帶動整個城寨的體育健康事業發展,我為此相當欣慰。
所以曾經的城寨福利委員會又另起高旗,又成立了一個城寨勁武團,榮譽會長還是龍卷風,隻不過副會長變成了我,單純因為沒人想接副會長這個燙手山芋。
龍卷風在我的逼迫下每半年光顧一次醫院全身體檢,大老闆一開始還賊搓搓的盯着,等着聽龍卷風是不是有了什麼重大惡疾,結果龍卷風一天比一天容光煥發,甚至功力肉眼可見的上漲,大老闆幹脆作罷。
終于在我回家帶龍卷風第三次全身檢查的時候,醫生告訴我X光顯示不太好,建議進一步檢查。
我:太好了!
護士:?
醫生:?
龍卷風:……
護士小聲的問醫生:要不要給精神科打個電話?
我:查什麼啊,上CT掃一下,找到位置,切了,半個月出院。哦,什麼是CT,嗯,你馬上就知道了。
于是在“偉大的”醫學天才——我的親自操刀下,成功切除了龍卷風的早期肺部結節,挺扯的是吧,沒辦法,這就是挂逼。
切了不代表不會後續複發,現在的科技還沒有靶向藥,但是我覺得憑借我的記憶,在我的推動下,靶向藥應該沒幾年也能進入臨床測試。要是成功了,我就要給這個藥取名為龍卷風替尼。
院長聽了我的規劃,老淚縱橫的拉着我的手,說我是人類之光,讓我畢業趕緊到他的醫院入職,開什麼條件他都同意。
我其實挺汗顔的,什麼人類之光啊,我才沒有那麼高尚,我想要做的僅僅是希望龍卷風活着。
僅此而已,别無他求。
老當益壯的龍卷風出院後沒有進入養老院,而是進入了江湖。
昔日名震八方的龍卷風重出江湖,誰聽了不得來一聲卧槽。
最卧槽的還是大老闆,以前大老闆隻是不敢進城寨,但是沒事還是會和龍卷風放放狠話,說總有一日要去揚了你的城寨。
現在大老闆狠話也不放了,鬼知道龍卷風為什麼突然重出江湖呢,萬一是沖着他來的。
其實是因為雷公子的手不停的往香港伸,但是與此同時龍卷風和秋哥也沒閑着,你往香港伸手,我就往澳門踹腿。
秋哥在經商這方面有着超人的頭腦,他很快用鈔能力在澳門建立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圈,和雷公子的公司相互掣肘,暗暗較勁。
秋哥:做大事想成功,隻需要三件東西,第一:鈔票,第二:鈔票,第三:還是tmd鈔票。
龍卷風則是忙着清洗門戶,洗刷雷公子在香港拉攏的爪牙和建立的戰線,順帶擴大自己在香港的勢力。
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陳占那個倒黴兒子。
關于這件事,我是理解秋哥的。
秋哥本該有個幸福的人生,年幼時家境優渥,年少時是那一批人中最早尋得真愛的,未到而立卻已兒女雙全。
他的人生不該是現在這樣孓然一身的。他現在還活着,就是想拖着所有造成他今天這個局面的人一起下地獄。
換做是我,我可能會把所有和我有仇的人家裡祖墳都給連根拔了。
可是龍卷風也有他的苦衷。我隻能旁敲側擊的問秋哥。
“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大佬有了不能化解的分歧,你會不會想殺了我大佬?”
秋哥吓得電話裡聲音都抖了:“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龍卷風就算殺了我,我做鬼都不會半夜去吓他的。”
我隻能忽悠他說我看了一個兄弟反目的電影。
秋哥安慰我說“肯定不會的,除非矛盾發生之後我太激動了,做事不過腦子,不然什麼事兒都會和阿龍和解的。”
“萬一分歧矛盾真的很大呢?”
“這不是還有你呢嗎,阿薇,你給我們争取點時間,讓我們都冷靜一下。”
說完秋哥還重重的歎了口氣,
“畢竟,這個世上僅僅隻剩兩個人會叫我阿秋了,我一個也不想失去。”
——X——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各種證書,衣錦還鄉,榮歸故裡,我那白發蒼蒼的老教授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喊我。
“V,真的不能留下嗎V。”
我沒有答話,轉身就踏上回鄉的客船。
薇震天還有一個城寨的人去保護呢。
——X——
既然這次回了就沒打算走,我幹脆也沒提前喊信一來接我,自己打個計程車去城寨,打算給他們個小驚喜!
我心裡算盤打的砰啪響,樂颠颠的坐上計程車。
結果我第一個人碰到的人,居然是王九。
正在追趕公交車的王九。
我在王九錯過公交車和又在抽象的鍛煉身體間,更傾向于後者。
畢竟他有雜耍榴蓮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