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ger哥确實有心讓十二少成長,但是江山易主,改朝換代,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十二少對Tiger哥交代的事情又非常的上心,踏踏實實的研究果欄的生意。
玩過玩,鬧歸鬧,頭馬幹活從不開玩笑。
Tiger哥看着十二少每天忙碌的身影,日漸消瘦的臉龐,愁的啊,泰坦尼克号都載不動這許多愁。
最後他到底是老父親情懷發作,跑到城寨管龍卷風借人。
借的不是那個聰明伶俐的信一。
是王九。
我不理解,為什麼借王九,王九現在看起來聽話又老實,但是他的本質還是有着野性,沒有一個強勢且三觀正的上位者壓着他,他很可能把路子走野。
信一告訴我,是因為幫派的事遠比我想得複雜,裡面大部分人情世故需要維護,生意看起來簡簡單單,收店鋪的“物業費”再自己開個店,但其實裡面的門路很多。
王九這麼多年在大老闆身邊也不是白幹的,除了過人的武力之外,腦子也肯定不差。所以果欄的生意他一定相當的熟,果欄的老商鋪看到王九,也不會再難為十二,有他在旁邊幫十二,十二會輕松不少。
哇哦,聽得雲裡霧裡的我隻能用一個大拇指回應信一。
龍卷風找王九說了這個事,王九面無表情的說好的,絲毫沒有任何反抗。
後來據王九說,在他的概念裡,大佬讓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他永遠不會有異議。
龍卷風讓他走他就會走,都怪這些日子過了太好了,好到他都忘了自己本來就是一條沒人要的瘋狗。
如果是十二少,龍卷風讓他去别的地方。十二少一定會眼巴巴的問:“龍哥你不要我了嗎?”
可是對面是王九,那個自卑到骨子的王九,王九聽完就接受了這場他單方面以為的抛棄,轉身就要去收拾行李。
龍卷風叫住了他。
“果欄的商販你更熟,你過去就當是在幫我,我信的過你。”我看到随着這句話,王九面無表情的臉開始有破冰的傾向。
“要是待得不舒服就随時回來。”龍卷風沖他挑了一下眉。
“放心,你那屋子我不租給别人。”信一站在龍卷風身邊,同樣沖王九揚了下眉。
于是王九就又變成了那個逢人就龇牙咧嘴笑的王九。
“哈哈哈哈!沒問題!沒有人比我更懂果欄了!”懂王·九如是說道。
——X——
秋哥送我的音響十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最後光榮病逝,功成名就,卻沒落下一點好,它連一面錦旗都沒得到,就寂寞的被丢進垃圾場。
我和信一痛失一項娛樂設施後,開始決定折磨彼此,互相給對方唱歌,清唱。
主打一個他唱他的粵語金曲,我唱我的現代神曲,可惜除了我們,沒一個人能聽得下去,連方圓十裡的老鼠都連夜攜妻帶子的搬了家。
陳洛軍受不了了,求我倆:“能不能别唱了,我要神經衰弱了。”
對此我和信一異口同聲地回答:“我們喜歡,我們樂意,你不滿意,可以轉移陣地。”
陳洛軍哪有第二個陣地啊,他隻能在我們的魔音中拼湊自己的睡眠。
然而,我們還沒有歡樂夠,龍卷風就知道了我們最近的小活動。
“你們倆最近的愛好有點擾民啊。”龍卷風在他的沙發上看着報紙。
“是不是陳洛軍那個土豆告的狀?”我憤憤道,“我當初就應該在光酥餅裡下毒。”
“不是他,我雖然老了,但是耳朵還沒背。”龍卷風說
豈止沒背,還特别靈光呢,我偷偷摸摸的在心裡癟嘴。
“我以後不唱啦,大佬~”我擠到大佬的沙發上。
廚房裡信一正在做飯翻鍋,油煙機的嗡嗡聲和鍋鏟的丁零當啷,吵得信一聽不到我們這邊的對話。
“沒關系,喜歡唱就唱吧,香港小姐。”龍卷風朝我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幹唱多沒意思,給你們定了個卡拉ok 機,過幾天就到了。”
龍卷風就是這樣。
年紀讓他擁有沉穩的上位者的霸氣,可這些年的經曆又讓他有少年的意氣。
就像他每次當他遊刃有餘的處理完我們都棘手的情況後,總會調皮的在看不到的地方沖我們挑一下眉一樣。
對于年輕人的娛樂方式,他樂于去了解,也樂于放手讓我們放縱。
他是靠譜的監護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這麼多年,他對我們很少會露出父親那種威嚴的一面,更多的時候更像是我們知心的“好哥們”
于是我沖上去給了“好哥們”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哥們”也回手抱了我。
“但是天黑之後不許唱。”
“放心放心,絕對不擾民,絕對不把狼招來!”
“先别告訴信一,過兩天給他的驚喜。”龍卷風對我說
端着菜出來的信一,看到我和龍卷風坐在沙發上擠眉弄眼的,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三天後,龍卷風的驚喜猶如一顆空投,我像聽到了開飯的狗那樣沖向龍卷風的理發店,結果撲了個空,龍卷風和卡拉OK機都不在。
我隻能在夾層蹲守龍卷風,結果蹲到了王九。
王九肩上扛着一個音響,大搖大擺,龇牙咧嘴,太君進城一樣的走進來,晃得我頭暈目眩。
王九後面跟着信一,他邊走邊扭,手裡高舉着兩個麥克風,把麥克風像呼啦棒那樣的搖。
十二邊喊着“借過,借過”,邊從最後面擠上來,他從四仔和陳洛軍身後跳出來,然後依次把王九和信一扒開,跑到我面前。
“阿薇啊,這幾天可忙死我了。”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側臉,“你看我,臉都瘦了一圈。”
“沒事,還是一樣的帥氣!”我又捏了捏他的臉,感歎道,“确實瘦了,讓大廚信一給你好好補補。”
大廚信一沒空理我們,他此時正指揮王九找地兒放音響。
看來這幾位是直接被空投砸到了頭上,天降驚喜,把他們砸的找不到北。
“你們怎麼湊到一起的?”我好奇的問
“我和王九從果欄過來,就看到信一和龍哥在城寨門口卸貨。”十二少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我被信一從醫館裡拖出來。”四仔把手裡的酒放在地上
“我…我就是想回來歇一會。”陳洛軍往桌子上擺上零食和花生,“正好碰到他們。”
我們幾個找地方坐下,看着信一和王九研究音響。
“龍哥為什麼要給你們買這個,你們兩個加一起都湊不出五音裡的一音。”四仔依舊不留情面的吐槽。
“這不還有個王九嗎?”我指着蹲在地上和信一同樣興奮的王九說,“加上他總能湊齊一音了吧。”
“三個人湊齊一音,還把你驕傲上了。”四仔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
“哈哈!怎麼?你唱歌很好聽嗎??”王九回頭看四仔。
“那你可不知道了吧!王九!”
我站起身,走到四仔旁邊,對他半蹲下身舉雙手,做出更誇張版的海清你是我的神姿勢。
“這位!當年可是出過道的!唱歌怎麼會不行呢!說誰不行都不能說他不行!”
四仔此刻應該也感受到了社死,他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捂着臉把我從地上薅了起來。
“我唱歌也好聽的,真的。”陳洛軍在一旁抗議。
“那你唱一句給我聽聽。”我說
陳洛軍張嘴就來了一句經典單曲。
還真挺好聽。
額?等會?這…陳洛軍…?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對陳洛軍深鞠一躬。
“對不起我沒想到居然是你,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你做做防曬留個長發吧!”我把腰彎的更低了點,“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他留頭發跟發芽的土豆有什麼區别。”四仔在一旁說冷笑話。
我還想反駁點什麼,比如陳洛軍白了其實也挺好看之類的。
蹲在地上認真研究音響的信一終于發出一聲哀嚎:“不,這音響太難了,我不會!”
“看說明書啊。”十二少說
“都是日文,你去看!”信一把說明書往十二少懷裡扔。
“我來!我來!”我中途飛身,截胡信一扔出去的說明書。
“你還會日語?”四仔很驚奇的問我
我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王九和信一的旁邊,按着王九的腦袋,嚯,這頭發,真紮手。
我翻開說明書,大聲朗讀。
“八嘎呀路!庫怒壓路!我滴,看不明白滴!”
然後蹲下身,找到輸入口,把麥克風插進去。音響滋啦一聲,開始有嗡嗡的聲音傳來,成了!
王九笑嘻嘻:“哇!靓女!你會日語!”
信一知道我是在耍驢:“你怎麼知道插這邊?”
我表示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區區電子産品,還是摸的明白的。
十二少和陳洛軍都覺得哪裡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
而四仔已經窩在沙發上笑成了一團。
信一拿着麥克風激動的發表豪情壯語,說等這裡拆了,就要在這裡開個卡拉OK舞廳。我告訴他大膽點,開個一條龍,一樓舞廳二樓洗浴三樓電影四樓電玩,從頭玩到完。
信一給我豎起一個巨大的拇指,然後說五樓再開個醫館給四仔,下面幾樓玩猝死的直接拉上去搶救。
這回輪到我給他豎起大拇指了,我說那你六樓再整個火葬場,陳洛軍主管,救不活就去燒了。
陳洛軍:“阿薇你可真是個活閻王。”
“好啦,其實我已經在别的地方開醫院了。”我說,“之前龍哥不是買了個店鋪嗎,我這次回來跟大佬說想開個醫院,大佬已經同意了!”
“中西醫結合哦!四仔,等這裡拆了,跟我啊,我絕對是最佳雇主。”我朝四仔眨眨眼睛。
“好的,薇總!”四仔非常的上道。
“你呢,十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