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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列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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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積雪覆蓋了窗台,一眼望去,街道、灌木和房頂都蓋上了厚厚的白雪。時不時響起樹枝被積雪壓塌的聲音。随着天氣回溫,它們滴滴答答地化為水,融入地面。

天氣好了,貓了一冬的麻瓜們開始動工修整房屋。沃爾布加抱怨麻瓜們貪婪無度。他們伴随着修整房屋的是擴張,非明目張膽但是悄悄擴大。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安塔芮絲看對面房屋的窗戶上的雕花沒有那麼費力了。

西裡斯和沃爾布加的關系越來越僵硬,他一放假回家就将自己的卧室改造得非常有格蘭芬多風格。金紅色的旗幟嚣張地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

沃爾布加被氣得跳腳,大聲咒罵,厭惡地讓西裡斯将這些肮髒的裝飾拿掉。西裡斯怎麼可能聽他的呢?沃爾布加對那些刺眼的裝飾品用四分五裂,稍晚一點西裡斯就将它們修複好了。如此來往,沃爾布加和西裡斯都煩不勝煩。西裡斯從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學會一個永久粘貼咒——除非沃爾布加将整間卧室拆掉,否則她就拿西裡斯毫無辦法。西裡斯打賭,以沃爾布加在乎老宅的态度,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破壞的事情的。

好在沃爾布加咒罵着格蘭芬多帶壞了西裡斯和他越來越不服從管教等話,再也不願意主動進入西裡斯的房間,眼不見心不煩。因着這樣,克利切每次去打掃西裡斯的卧室都是罵罵咧咧極不情願的,作為世代服務布萊克家族的小精靈,克利切同樣對格蘭芬多、混血和麻種毫無好感。

這個暑假,西裡斯無數次被沃爾布加懲罰不許吃飯。有好幾個晚上,安塔芮絲都沒有聽到西裡斯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空蕩蕩的,就好像裡面沒有人一樣。(西裡斯會故意在卧室發出一些聲響,以宣洩不滿。吵到的人隻有安塔芮絲一個。)這通常發生在他和沃爾布加發生了激烈争吵後。往往第二天再見到西裡斯,就會發現一個眼下都是青黑,精神萎靡的他。

路易斯變得越發忙碌。他在給安塔芮絲的來信中提到,他不僅要提前學習霍格沃茨知識,還要研究他的一個叔父,坎坦克盧斯·諾特在三十年代匿名出版的《純血統名錄》。

安塔芮絲的卧室就擺放着一本。這本書和《生而高貴:巫師家譜》幾乎是所有純血家族的小巫師啟蒙讀物。《純血統名錄》收錄了作者所認定的、直到20世紀30年代仍舊保持“真正純血統”的二十八個英國巫師家族的名單。即“神聖二十八族”。布萊克家族赫然位居其中。安塔芮絲為自己的家族而自豪。她對這二十八個家族的曆史倒背如流,正因如此,她才會好奇,大諾特先生為什麼要讓路易斯研究它呢?

9月1日,1972年。

這天是星期五,意味着小巫師們開學入校就是雙休日。

昨晚亢奮得一夜未怎麼睡覺的安塔芮絲,早上更是早早地醒來。即将去霍格沃茨上學的興奮情緒促使她反反複複确認自己是否帶齊了東西,魔杖、貓頭鷹、黃銅天平、标準尺寸2号的錫镴坩埚及備用的銅制坩埚……在她真正站在了水泥站台上的那一刻,興奮情緒迅速冷卻了下來。

沒有去年陪同西裡斯上學的新鮮感,送别的人群,叽叽喳喳的貓頭鷹和各色的貓咪,這一切在她看來都失去了吸引力。西裡斯更是直奔火車去了,絲毫沒有在意他親妹妹今年也來上學了這件事。

“安蒂,對你,我就不說那麼多了。你一定都懂吧?”

安塔芮絲點了點頭。她知道沃爾布加接下來的話——

要謹記你布萊克的身份,不要做抹黑布萊克家族名譽的事情……她已經能背下聽了無數遍的老生常談。

“不要讓我失望。家裡已經有一個離經叛道的西裡斯了,我相信你不會像他那樣的對嗎?”說到這裡,沃爾布加的語氣變得嚴厲。

安塔芮絲再度點頭。“我不會的,媽媽。”

“在學校裡乖乖聽話,要好好學習,超過那個逆子好嗎?”

“好。”安塔芮絲一一應下。

“千萬不要做讓我失望的事情好嗎?”沃爾布加情緒有些激動。大概是因為想到了西裡斯。

“我不會的。”安塔芮絲語氣格外認真。即使沃爾布加不叮囑,她也不會做像和西裡斯那樣的事情的。在摩金夫人長袍店定做新生校袍的時候,她主動要求夫人用銀綠色的底紋。她一定會去斯萊特林的。

一大一小,兩雙相似的灰眼睛對視着。

眼見母女倆之間的氣氛凝重起來,奧賴恩帶着溫和的笑意開口,“安蒂,好好享受你的七年校園生活。你将會在霍格沃茨收獲很多。”

“我會的,爸爸。”

“快去吧——坐列車可是個結交朋友的好時機。我相信你有分寸。”

她知道,安塔芮絲知道奧賴恩說的分寸。

“那我走了,爸爸媽媽。”安塔芮絲滿含不舍。步子磨磨蹭蹭放得很慢。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上學意味着和父母分離。

安塔芮絲拖着行李箱,登上列車,不由自主地回頭——

沃爾布加和奧賴恩還站在原地。看見她回頭,奧賴恩揮揮手。

安塔芮絲最後看了一眼黑發高高梳起的沃爾布加。她的眉間因為常皺眉,已經有了淺淺的痕迹。

“Antares is the brightest star in the constellation scorpius the scorpion .”

“媽媽,哥哥的名字,天狼星是獵戶座的愛犬,那我呢?”

“安塔芮絲是天蠍座最亮的星星[1]。”

安塔芮絲找到納西莎所在的包廂坐下。路過其中一間,她聽見了裡面傳來的屬于西裡斯的大笑聲。這樣開懷的大笑。一門之隔,她知道哥哥和他的好友就坐在裡面,說不定那個“詹姆”也在。但她不可能去和一群格蘭芬多坐在一起,西裡斯也不會樂意看見她的。她隔着玻璃,匆匆看了一眼。西裡斯翹着一雙腿,背對着她的男生有一天亂糟糟的炸毛黑發,正手舞足蹈激動地比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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