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安危跟你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他們是一群無辜的孩子！”

“你難道不是孩子?你一個人又能救多少人?”安塔芮絲又急又氣。

“即使我保護不了多少人，但我應該站出去，而不是在這裡當縮頭烏龜！我可是個格蘭芬多！”詹姆斯語氣堅決。

“你聽我說。”安塔芮絲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應該被詹姆斯的邏輯牽着走。“我敢肯定他們不敢鬧出大動靜的！這裡離霍格沃茨這麼近，鄧布利多很快就會收到消息趕過來。”

“這隻是你的猜測！”

安塔芮絲情緒已經從激動中恢複過來。她用灰眼睛安靜地看着詹姆斯。“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鄧布利多教授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安塔芮絲抓得太緊，詹姆斯一時無法掙脫。他又不敢太用力弄傷她。他焦躁地說：“我隻是信不過外面那群人。我不覺得他們會那麼好心——”

“你信我！這隻是一場頭腦不清楚的挑釁！真正想做壞事的人不會那麼大搖大擺的——你擔心的人不會受傷害的——”安塔芮絲抱着詹姆斯的胳膊，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再在這裡耽誤……”

“哈哈，真好笑。外面的人都在忙于逃命。這裡有對小情侶在忙着吵架。”

……完了。這是安塔芮絲的第一個念頭。她通過與詹姆斯講道理拖延時間确實攔住了詹姆斯沒讓他出去，卻忘記了他們會被他們争執的動靜吸引進來。不知道從那句話開始，他們就沒收住音量。

安塔芮絲能感受到詹姆斯胳膊的肌肉繃緊了。他護着她緩緩轉身，用自己的身體遮掩她。她死死地攥着詹姆斯後背的衣服，臉貼得緊緊的。雖然她現在還是喝了增齡劑之後的樣子，但是熟悉她的人還是能一眼認出來。

決不能讓他們看見自己的臉。安塔芮絲趁詹姆斯與他們對峙的時間，胡亂将圍巾拉到鼻梁上方，頭發也蹭得更亂。

“哈哈。”詹姆斯幹笑兩聲。心下當即有了決斷。店裡不過兩個人，優勢在他。區區兩個人不足以阻攔他帶安塔芮絲沖出去。

“如果我說我們隻是路過，你們信嗎?”詹姆斯臉上挂着假笑，右手悄悄按在了口袋裡的魔杖上。

“你的小女友怎麼不出來見見我們?是害怕了嗎?”稍遠一點的男人調笑道。

他們根本沒把安塔芮絲和詹姆斯放在眼裡。

“見笑了，見笑了。她一向膽子不大，你們别吓她。”詹姆斯和他們虛以委蛇，他看似轉過頭，實際上餘光一直放在他們身上，以防他們突然暴起傷人。

“别害怕。”他低聲安慰安塔芮絲，伸出左手摸了摸安塔芮絲的頭發。

安塔芮絲則低頭，佯裝害怕而瑟縮着往詹姆斯的懷裡靠。

“我們很好說話的——”

“就是現在！”

“昏昏倒地！”

“昏昏倒地！”

安塔芮絲和詹姆斯默契十足的一人對付一個，趁他們放松警惕大意的時候出其不意施咒。萬幸他們的準頭都相當不錯，倒楣蛋甚至沒來得及将魔杖對準他們就中了咒緩緩倒地。

美中不足的是，離得稍遠的那個人的爆破咒雖然沒有打到他們，卻擊中了壁櫥。

一聲巨響，壁櫥應聲四分五裂炸開。

詹姆斯拉着安塔芮絲的手就跑。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其他人很快就會注意到他們這邊的變故。

幸運女神并非一直眷顧着他們，不等他們跑出去多遠就被圍住了。詹姆斯握着安塔芮絲的手因為緊張而出汗，他和她緩緩往後退。

“我說你們不用擺這麼大陣仗歡迎我們。”面對整齊指着他的魔杖，詹姆斯強裝鎮定。

“呵呵。”有人冷笑一聲。“也就那兩個蠢蛋輕敵上了你們的當。要我說，跟你有什麼好廢話的。”

在這裡的有五個人，很顯然，靠偷襲突圍變成了不可能事件。詹姆斯顯然想到了這一點，他握着魔杖的手沒有一絲一毫放松。

“……”不等詹姆斯開口拖延時間讓自己想辦法脫身，對方已經率先施咒。

“粉身碎骨！”一個照面甩出來的就是攻擊性很強的咒語。

“力松勁瀉！”

“盔甲護身！”

詹姆斯的咒語起效了，對方的胳膊不自然地垂落一瞬，咒語的威力因此減弱。安塔芮絲的“盔甲護身”很好地護住了他們兩人。

慌亂中安塔芮絲沒有注意到其中一個戴着兜帽的巫師下意識擡頭，握着魔杖的手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納西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聽，她都聽見了誰的聲音。很難準确形容她現在的心情。當前危急的形式也不允許她過多思考——

又是一陣魔咒打在地上、建築上的聲音，安塔芮絲和詹姆斯狼狽地躲着他們的攻擊。隻能在空隙裡給予反擊。

好在又過來一些巫師，場面一度變得非常混亂。在一片混亂中，有人大喊：“鄧布利多來了！”

“鄧布利多?”

“快跑！”

“他們兩個?”

“帶着一起跑！”

“噼裡啪啦”的爆破聲之後，現場移形換影沒剩幾個人。

“鑽心剜骨！”離開前，其中一人露出一抹陰暗的冷笑。

安塔芮絲隻覺得眼前一黑，是詹姆斯撲到她身上，兩個人的重量帶着她重重落在地上。她陷入厚厚的積雪上。

“我……沒……事……”

安塔芮絲忍住眼淚。

從前詹姆斯對她說他是個可靠的人，她總是懷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現在她相信了。

他明明痛苦得五官都皺起來了，卻還會安慰她。

她毫不懷疑當他成為丈夫、父親時，會在遇見危險時，不顧自身安危，毫不猶豫地站出來保護妻兒。

他滿頭冷汗，嘴唇發白，原本就不服帖的頭發更加淩亂。原本還算英俊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好不狼狽。

可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他這副模樣。

［1］1612年，豬頭酒吧曾經是妖精造反叛亂的司令部。

［2］蒙頓格斯·弗萊奇外号頓格(Dung)。頓格英語中“大糞”的意思。

［3］在小天狼星家中，弗萊奇偷布萊克家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