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關上了門,安塔芮絲恨不得粘在他的鞋上被帶出去,好過在這裡坐立不安。
詹姆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啪”一聲拍在桌子上,語氣不善,“你是什麼意思。”
不用猜都知道是她暑假借口去對角巷買書寄出去的分手信。
“如你所見。”安塔芮絲垂頭躲避他的目光,手指不安分地擺弄衣角。
“你一封信就想打發我嗎?”
不是的,她怕當面說不出口。她也怕,當面會鬧得很難看。想到這裡,她更不敢擡頭了。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他換了個問題。
“三年。”她回答。三年級一次偶爾的義務勞動到現在……
“不止,我從你一年級入學那天晚上就認識你了。”
“那不算。”
“怎麼不算呢?”
“如果那都算數,那我還沒有入學就認識你了。”
“啊?我這麼有名嗎?”這下子輪到詹姆斯疑惑不解,他不記得他的大名有早早地就在戈德裡克山谷以外傳出去了。
“你出現在西裡斯一年級寫給我的信上,他說他聖誕節要去你家。”提起這件事安塔芮絲心氣就不順,“一年級開學那天我透過車窗看見你了,當時我就想,你有什麼魅力能讓西裡斯聖誕節都不回家。現在好了,西裡斯再也不回家了。”
詹姆斯摸了摸鼻子。西裡斯離家出走這件事是有他在後面推波助瀾來着……
“西裡斯現在過得很好。”
“看出來了。他比從前每個時刻都要自由。”安塔芮絲的聲音變得很低,“也許對他來說,這才是他想要的。”
“不要說他了,說說我們好嗎?”
“安蒂吃軟不吃硬,所以叉子你一定不要太強硬……”西裡斯再三叮囑的話猶在耳畔,詹姆斯也沒有多的意見參考。寫信被分手這種事情太丢臉了,如果不是恰好被西裡斯看見信了,他許是一個人都不告訴。
“……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還能心平氣和說話——”
“别裝傻了,安塔芮絲·布萊克。你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嗎?”詹姆斯想,他大概永遠都搞不懂斯萊特林為什麼那麼會避重就輕。
“我以為我在信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作為理虧方,安塔芮絲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什麼底氣。
“有什麼問題,你不當面說,指望一封沒長嘴巴不會說話的信告訴我,”詹姆斯快要氣笑了,“這是不尊重我!”他的眼睛有變濕潤的趨勢,“甚至、甚至你到現在都不敢擡頭看我一眼。你難道不是覺得對不起我所以不好意思嗎?”
“我隻是覺得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有必要當面再重複一遍。”
安塔芮絲終于舍得擡起頭,詹姆斯眸光略過她消瘦的臉頰,一抹擔憂從臉上閃過,“你……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說完,詹姆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一點都不争氣,說好不要關心她的——
“和你沒有關系。”被詹姆斯無意中戳中痛處的安塔芮絲,幾乎是立刻冷下了臉。
鑽心咒……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可悲的是,她曾經恨給了詹姆斯一計鑽心咒的人,現在卻要站在施鑽心咒的那一方。
他會保護别人,而她會傷害别人。他會在面對霸淩、發生危險時主動站出來保護弱小的人,而她卻可恥地站在了加害者一方。她不覺得欺負弱小是對的,卻也不會替别人出頭。她認為暴力應該針對那些反對他們聲音最大的人,如果真的有必要清洗……如果真的有必要……
“因為他媽的伏地魔對嗎?你被他洗腦了對不對。西裡斯說得沒錯,你就是腦子不清醒被壞人蠱惑了……安蒂,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他就是邪惡的十惡不赦的……”詹姆斯手指敲打桌面,語氣越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