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随着喬南手裡的書頁一頁頁翻過,又穿過蝶屋實驗室滴答作響的試管聲,還有隊員們刻苦訓練的身影。
又一日訓練完畢,竹之内喬南握住手中的彼岸花項鍊。
天剛剛黑下來不久,星星仍挂在深藍色的天幕,少女手裡的項鍊隐隐散發着銀色的微光,如同黑夜裡的螢火蟲。
産屋敷耀哉靜靜坐在露台的蒲團上,雙目微合,天音夫人正襟危坐,陪伴在丈夫的身邊。
露台後的小屋内,他們的兩個小女兒抱着喬南不久前縫制的布娃娃,盡管針腳仍舊有些别扭,但兩個孩子似乎并不在意。
月光掩映下,一雙黑色的皮鞋踏在院落的碎石路上。
不必多問,風中濃重的血腥味已然揭示了來人的身份。
“我很清楚,你一定會來親手取我性命。”
“對我們産屋敷一族,你已經深惡痛絕許久了吧。”
鬼舞辻無慘緩步上前,臉上并無過多表情變化。
“第一次見面,産屋敷耀哉.......不過,不出我所料。”
“你也和産屋敷家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謂先祖們一樣,都是這幅惹人讨厭的模樣。”
“不過,我對你也算不上有多深惡痛絕。”
披着黑色短風衣的惡鬼輕蔑地擡手,紅梅色的雙眸在夜色的襯托下更加增添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種地的農夫會讨厭雜草,夏日好動的孩童會讨厭蚊蟲。”
“不僅是對你,我對你們産屋敷家族組織的所謂鬼殺隊,也是這種情感。”
“隻是,你似乎比那些前任們更加狂妄一些。”鬼舞辻無慘的腳步不斷向露台逼近。“你的鬼殺隊員們,居然無一人在宅邸附近。”
“我都親自趕到這裡了,他們還是不過來保護自己的主人。”
“那便是去看守藍色彼岸花了,是這樣嗎?”
産屋敷耀哉并不畏懼,他隻是擡起頭,用憐憫的目光直視着面前的對手。
“千年來,你都一直做着這個永生不滅的夢麼?”
“這可不是什麼虛無缥缈的夢,隻要找到藍色彼岸花,我就能獲得永生。”
“不過我還是必須承認,你豢養的家犬們比十二鬼月要聰明一些。”鬼舞辻無慘話鋒一轉,那雙紅色的豎瞳狠狠盯着面前的病弱男子。“你們找到了藍色彼岸花之後,鳴女才将消息報給我。”
“産屋敷耀哉,看在我們曾經同宗的份上。”鬼舞辻無慘繼續說道。“交出藍色彼岸花和鬼殺隊所有成員,尤其是那個叫竈門炭治郎的家夥,我可以放你和家人一條生路。”
“我若不同意呢?”産屋敷耀哉微微一笑。
鬼舞辻無慘的利爪幾乎要伸到主公的脖頸前。
“你應當記得,初代鬼殺隊是如何覆滅的。”
“我既然能做到一次,便能做到兩次,三次,甚至更多次。”
“那我也同樣回答你。”産屋敷耀哉淡然答道。“即使我和現役隊員們身死之後也沒能将你消滅。”
“鬼殺隊仍然會重新組織二次,三次,直至徹底殺死你的那一天。”
鬼舞辻無慘皺眉,事情已經沒有繼續談判下去的餘地了。
藍色彼岸花掌握在鬼殺隊的手裡,年少的竈門炭治郎逐漸展現出如同成年時期繼國緣一同樣的天賦,再加上那個知道自己不少秘密又僥幸逃走,至今不知所蹤的珠世......。
即使鬼殺隊沒有找到藍色彼岸花,他也早就想将這些隐患殺滅在搖籃裡。
何況,現在出現了一個讓他完全無法拒絕的理由。
動手吧。
與此同時,在産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身後玩耍的兩個小女孩,毫不猶豫地揭落了布娃娃上的貼着的符文。
“三,二,一。”
“星之呼吸,四之型,北辰星拱!”
主公的宅邸處,爆炸的轟鳴聲響徹了夜空。
鬼舞辻無慘驚愕了一瞬,他一時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全然無法動彈,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處插中了一柄粗大的桃木劍。
“這是.......”鬼舞辻無慘驚異地盯着那把劍,最初一瞬間隻覺得這把劍似曾相識,但當他的目光彙聚到劍柄處的彼岸花流蘇時,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大概是竹之内家的鎮宅寶物之一,是他們還是遣唐使任職的時候從千裡之外的陶山求來的桃木劍。
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壓伏邪氣者也。是辟邪驅鬼最常用的利器,極有靈性,即使是不被握在手中,也能利用持劍人的内力指揮它進行戰鬥。
無慘驅逐竹之内一家後,用一場大火燒掉了他們世代居住的宅邸,原以為它曾與那座老屋一樣被火焰吞沒,誰知竟出現在了這裡。
不止如此,炸藥中還摻雜了大量的十字釘,使得他身體的再生速度不斷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