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誰也不肯率先道出實情。
【噔】
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美麗女子突然站在了畫卷下方。
“啊啊——”他們面露難色。
負責給賭場放哨的男子丙無法再承受這種折磨,終于跪下來認罪,哭喊着道出實情:“對不起啊啊啊啊啊——是我一時腦子發熱沒有控制住——我見過她!那是半個月前的上午!我本來蹲在路邊,但賭場有人打架老闆叫我去幫忙清場!等我收拾好出來過了一會兒就去旁邊解手,我就看見了一個女人從旁邊跑出來了!她着急忙慌好像在躲什麼東西,我想應該是哪個老闆的女人跑了,我不應該碰老闆的女人,但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我就碰了她啊啊啊啊——”
【咔咔咔】
女人咧開嘴露出笑容。
一條藍色的尾巴從女人背後伸出。
“哈!”藥棘立刻抛出符咒驅逐物怪。
“不。”藥籽雖然口頭發出了否定的聲音,但隻是用餘光看着他,沒有制止他的行動。
【歘】
面對已經能量全開的物怪,符咒完全無法封鎖玉藻前尾巴的行動。藍色的尾巴徑直把藥棘撞翻在地,随即卷住了男子丙的身體。
【噔】
男子丙立刻變成一隻僵硬的人形狐狸,疊在了男子戍身上。
“啊……”藥棘翻滾兩圈後匍匐在地上,無助地張大嘴。
藥籽緩緩走過去,沉默地蹲下身抱起他,随後輕聲告知說:“沒有,關系呢。”
“……”茱蒂發出歎息。她理解藥籽的選擇,在賣藥郎恢複出廠設置後,一些簡單道理必須由他親身經曆過才能明白,藥籽并不會以前輩的身份進行太多的幹預。
藥棘對自己的實力還沒有完整認知,痛苦地呢喃:“為什麼……”
藥籽回複:“因為您的任務,隻是找出‘形真理’而已。所謂的憐憫之心,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而不能夠,雪中送炭喲。”
“……”藥棘咬牙,沉默兩秒後,繼而詢問剩下的甲乙丁三人,“現在請說出您們的‘理’。”
甲乙丁已經被剛才一幕吓得面如土色。
男子乙直接拒絕說:“我為什麼要說啊!你根本沒有保護我的能力啊!你根本就打不過妖怪啊!你到底算什麼法師啊!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藥棘眯起眼睛。
【噔】
一條尾巴瞬間包裹男子乙。
【噔】
男子乙變成狐狸,躺在了男子戍和男子丙身邊。
“……”藥棘擡手搭住藥籽肩膀,感覺頭暈目眩地閉眼兩秒,随即輕聲詢問男子甲和男子丁:“那麼您們兩位,有什麼,想說的嗎?”
吸毒的男子丁忽然亢奮地大笑,面目驚恐地說出實情:“我和她睡過一晚上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她睡了一晚上!我醒來的時候從,才發現她是個死人,我和她睡了一晚上啊哈哈哈哈哈——”
【噔】
男子丁變成狐狸。
藥棘注視男子甲:“現在隻剩下,您了。”
男子甲終于面目陰沉地說:“她是從我這裡跑出去的。她是我的女朋友,但我最近又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我打算找個時間和她正式分手,但她自己發現了這件事,她很生氣,她和我吵了一架,然後從這棟房子裡跑了出去。我後來一直聯系不到她,我以為她回家了,沒想到已經在山裡遭遇了不測……”
【叮】
藥棘抓起退魔劍,将以上信息進行整合:“一個被辜負的失意女子離開這裡,遭到了盜獵者的誤殺。在她的生前生後,都遭到了陌生男子的羞辱。”
退魔劍沒有反應。
【嘤嘤嘤嘤嘤嘤】
女子的背後的牆面突然變成紅色,整面牆朝着他們沖撞而來。
“呵啊!”藥棘抛灑紙符,用雙手隔空撐住牆面,面目猙獰地咬牙呢喃,“難道這還不是真正的‘理’嗎?”
“您真是……”藥籽無奈地歎息。
茱蒂沉默地看着藥籽臉色。大概因為他曾經也是這樣單純的一個人,因此才會産生如此複雜的感情。
五秒鐘後,在藥棘已經無法再支撐之際,藥籽終于輕聲告訴他:“這就是‘欺騙’,人類依然欺騙了您。”
藥棘皮膚的崩解已經蔓延至全身,此時此刻,他卻已經不在乎遭到了欺騙,而是産生了更深層次的痛苦:“即使如此,難道我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藥籽承認:“是,就是這樣。”
“我不甘心啊啊啊啊——”藥棘這年輕而善良的靈魂尚且無法理解自己誕生的意義,他帶着樸實又純真的期望,用盡最後的力氣将物怪逼退,随即将退魔劍抛向上空,準備強行開啟退魔劍,“根據已知的‘形真理’,退魔劍——”
【嘤】
玉藻前的尾巴突然卷住他。
【哒】
退魔劍掉在地上。
“啊……”藥棘張大嘴巴。
【嘤嘤嘤嘤嘤嘤】
紅色的血流将所有人吞沒。
【嗡】
藥棘在物怪的黑色空間中翻滾。
【嘤——】
巨大的藍色九尾狐懸浮在上空,用紅色的眼睛向下注視,九條尾巴如同扇面散開,輕輕托住了藥棘那漂浮不定的身軀。
“物怪是不會欺騙您的。”
【噔】
藥籽站在玉藻前的頭頂。
他輕聲将結果告知藥棘:“當女子的悲泣之音出現,您可以直接用靈魂來獲取物怪之理。雖然您的靈魂會逐漸沉重不堪,然而這也是,我們行走在人間,最合适的重量。”
“啊……”藥棘睜大眼睛。
【叮——】
退魔劍的鈴铛聲出現。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