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嘴,喝一口,”謝晦一步步教他:“咽下去,會了嗎?”
江白:“......”
江白沒喝過酒,為了避免自己喝醉酒摔倒死在路邊,他連啤酒都沒碰過。
被冰裹着的酒入口時微涼,然而當那股辛辣劃過喉嚨卻帶有一絲絲刺痛,灼熱感一直延伸到胃裡,這種感覺并不是太美好。
“再喝一口。”謝晦端着酒杯,喂下第二口。
江白覺得這杯酒他要是不喝完,謝晦不會讓他出這個門,他伸手一托杯底,閉着眼把杯子裡的酒全都喝了,大圓球的冰塊在杯子裡一滑,輕輕撞了下他的鼻尖。
謝晦隻是想讓他喝兩口緩解一下心情,沒想讓他都喝了,看着空掉的杯子,謝晦挑了挑眉:“......你喝多了會罵人嗎?”
我喝多了會抽你。
謝晦覺得自己多少可能真的跟變态沾點邊,昨天晚上江白罵他他居然覺得挺帶勁。
但是讓謝晦失望的是,喝了酒的江白并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放飛自我,而是沉默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電腦,電腦畫連着的是家裡的監控,江白一言不發的看着,看得謝晦差點以為家裡進賊了。
程憎把他們送來公司之後一直沒上來,這會兒一出現就跟帶了個啦啦隊似的,還沒開口就能感覺到熱鬧。
“哥,你站這幹嘛呢?”程憎看着靠在辦公桌站着的謝晦,一歪頭才看見江白霸占了他的位子:“嫂子,你在這要是無聊的話......嫂子你臉怎麼這麼紅。”
程憎隔着桌子湊過去看了看:“哥,嫂子是不是發燒了?”
江白看了他一眼,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謝晦剛想問他去哪,話還沒來得及說,江白人突然向下一滑,頭朝着桌角就磕了下去,好在謝晦及時用手在桌角墊了一下,江白的頭磕在了他的手上。
“咚”的一聲,聽着就疼。
程憎吓了一跳,他連忙趴在桌上看着貼着桌子滑跪在地上的江白:“卧槽,嫂子你沒事吧?”
江白這一下磕的挺狠,謝晦整隻手都被砸的發麻,他連忙蹲在江白身邊去扯他捂在臉上的手:“磕哪了?”
江白也不知道磕哪了,感覺鼻梁和腦門哪都疼,明明是撞了桌角,卻好像大面積受傷。
謝晦拉開他的手,就見血從他鼻子裡流了下來......
見血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已經習慣了,但看到江白鼻子冒血,程憎跟第一次見血似的,連說了好幾個“卧槽”,上次謝晦從車裡滾出來摔成那樣也沒聽他操過一次。
“卧槽嫂子你鼻子流血了,”程憎抽出幾張紙遞過去:“快擦擦。”
聽到血,江白整個人一僵,他擡起剛剛捂在鼻子上的手,看着手上的血,整個人開始發抖:“......救護車,救護車,叫救護車。”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程憎說:“光是鼻子出血不用叫救護車吧......”
江白聽不見程憎在說什麼,他抓着謝晦的袖子,聲音發顫:“幫我叫救護車,快,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謝晦雖然憋着勁惹他,想看他放下僞裝失控的樣子,但看到江白真的表現出害怕,謝晦卻有些慌了,“去開車。”
程憎一愣:“什麼?”
謝晦抱起江白,吼了一聲:“開車,去醫院!”
程憎一路飙車去了醫院,好在這會兒急診的病人不多,江白被謝晦橫抱着送去急診的時候醫生都以為病人有什麼急症,好幾個護士烏泱泱的圍過來,之後又有人叫了醫生。
“這......”一個護士不确定,看向另一個護士。
另一個護士看了眼第三個護士:“他這該不會是......”
第三個護士看向醫生:“吳醫生,他這是不是......睡着了?”
被叫吳醫生的是個中年女大夫,一看就資曆不淺的那種,戴着副眼鏡,一臉嚴肅的仿佛高中教導主任,檢查過後她瞪着謝晦和程憎:“這裡是急診,不是給人醒酒的地方!要醒酒回家醒去,挺大的人了連不要浪費醫療資源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程憎雖然也這麼覺得,但還是提了一嘴:“他鼻子流血了......”說完程憎就發現江白的鼻血已經止住了。
看着一屋子護士和怒目圓睜的醫生,程憎默默的閉上了嘴。
......他就說不用來醫院吧。
謝晦把江白抱出急診室,程憎低調的跟出醫院,上車後他想吐槽,但為了不招打先忍了:“哥,你幹嘛給嫂子喝酒啊?”
誰知道呢,欠呗。
謝晦看着折騰一圈都沒醒的江白......他都說不會喝了他還逼他喝,被遛這麼一趟還結結實實站在那被人教訓了一頓能怪誰?
謝晦氣的想笑。
還以為他喝了酒會放飛自我,結果他卻選擇了睡昏過去。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花樣百出的人,這打擊報複的方式簡直跟他掃興方式一樣,都那麼的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