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結束,比賽還沒恢複,賽道依舊是紅旗狀态,除了賽會工作人員外,賽道上沒有一輛賽車。
按理說,今天的事故是不該發生的,每場比賽中,賽道上用于排水的窨井蓋在比賽時應該焊牢,如今李森嶼的57号車被吸起的窨井蓋痛處一個大窟窿,賽會方被要求将井蓋重新加固,以免再次發生意外。
所以比賽最快也要一個小時才能恢複。
李森嶼的比賽到今天也就告一段落了。
要是原來,他可能會先一步離開圍場,畢竟後面的事情跟他沒太大關系,但他秉承着任何失誤和錯誤發生的時候,都是值得學習經驗的想法,留在了P房。
就算幫不上忙,多了解賽車構造也對他在未來比賽中應對危機有幫助。
而且這是用他一個人的犧牲換來了其他車手的安全,雖然遺憾,但想想也值了。
李森嶼這次是幸運的,隻是賽車損壞,若是其他人沒這麼幸運,豈不是當場殒命。
可怕。
他那慘不忍睹的賽車已經被拆解成若幹部分,車組技師正圍在賽車邊盡量快且好的修複賽車。
霍恩剛才還在,這會聽說去跟賽會主辦方讨說法去了。
亨利:“你也别着急,先去休息一下,明天專心比賽。”
雖然李森嶼留在這裡并不是完全因為着急,他是想看看怎麼能用零件組裝成一輛可以在賽道上飛馳的F1賽車。
于是道:“我也沒什麼事,在這待會。”
亨利:“那也行,我先去忙。”
送走亨利,李森嶼轉頭就問坎特爾:“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今天這事故,還真沒什麼能幫忙的,坎特爾搖頭:“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話音剛落,科特就過來叫他:“埃爾森,迪倫回我了。”
光顧着關注比賽,李森嶼都把這事給忘了,問:“我手機呢?”
科特把手機遞給他:“迪倫回我了。”
李森嶼趕緊去看手機,迪倫也回他了,這人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還好。
他松了口氣。
“你看起來怎麼這麼緊張?”科特問。
“有嗎?沒有啊,”李森嶼抓着手機,跟坎特爾打過招呼,就去找希爾奧拉。
見到希爾奧拉的時候,他剛從車隊的VIP休息室出來。
希爾奧拉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緊張:“你怎麼樣?我以為你還在醫務室。”
“沒大事,”李森嶼說。
就是後背現在有點疼,像是軟組織挫傷。
希爾奧拉伸手過去,想要搭着他肩膀看看,但手伸一半又收了回來:“我看到轉播了,你沒事就好。”
李森嶼點頭:“希爾奧拉先生,手表你真的收到了嗎?”
希爾奧拉眉頭微蹙:“這件事不是翻篇了嗎?”
李森嶼:“沒事,等會我助理回來,我問問他。”
不是他不放心迪倫,是他真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用了,”希爾奧拉說,“已經收到了,何必再問?”
“我得确保你真的收到了,不然我不放心,”李森嶼說。
如果隻是一袋水果,他大可不必這樣。
那塊黃金手表太貴了。
希爾奧拉:“我都收到了。”
李森嶼沒再跟他辯解,點點頭,做個請的手勢:“一起喝杯咖啡?”
咖啡剛拿到,李森嶼就接到迪倫電話:“你到哪了?”
迪倫:“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就不去圍場了,想先回酒店。”
這麼一說,更是加深了李森嶼對他的懷疑。
他懷疑迪倫并沒有把表送去,希爾奧拉是為了自己的面子才沒有說破,否則不會是那副表情,兩難一樣。
李森嶼:“你還是先過來吧,我找你有事。”
迪倫再次拒絕:“我真的不舒服,有什麼事明天說好嗎?”
“你……”李森嶼歎了口氣,“行吧。”
他也不能逼人家不是。
“那你好好休息。”
挂斷電話,李森嶼盯着手機屏幕思量了一會,抿一口咖啡。
“你有事就先去,”希爾奧拉說。
“沒事,”李森嶼壓壓眼皮,總覺得有點事要發生。
·
第二天正賽。
李森嶼洗漱完畢,正準備鍛煉喚醒肌肉,迪倫就把門敲響。
“來了,”李森嶼開了門,就去旁邊開始倒立。
迪倫把早餐擱在桌上,走到李森嶼跟前,抿着唇。
李森嶼倒立着看他,總覺得他欲言又止,還搓着手,就問:“想說什麼?”
“嗯……”迪倫吭哧半天也沒再說出一個字。
李森嶼:“讓一下。”
他把腿放下,站起來,扯扯衣服:“說吧。”
“我要辭職,”迪倫說。
李森嶼遲疑一下:“???”
“怎麼這麼突然?”
如果沒記錯的話,原主給他的工資是市場上的三倍。
迪倫:“我家裡有人生病,我得回去。”
“那我可以給你假,不是還有科特麼,”李森嶼說。
迪倫舔下嘴唇:“但我還是要辭職。”
李森嶼:“……”
“是不是連續兩周比賽你有點吃不消?那我可以給你幾天假,你休息一下,調整調整,機票我可以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