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一周開始了。
跟詹姆的較量已經不是暗鬥了,是真刀真槍的明争。
其實早在他還是名長跑運動員的時候,這種跟隊友之間的較量就已經存在了。
當時他剛被選進省隊的時候,有一個男生跟他一起升上來,兩人關系一直不錯,但在比賽中誰也不讓誰,就連他穿越前的奧運會選拔,他們兩個還在暗自較勁。
現在想想,來這這麼久了,估計他已經被選上了吧,真是可惜。
不過話說回來,能有參加F1的經驗,是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不會有的體驗。
雖然可惜了他為之付出更多汗水的長跑事業,但這種體驗又何嘗不是人生中難得的一部分。
尤其是在賽車文化并不濃郁的國家,能接觸到賽車的人畢竟是少數一部分人。
想到這,他覺得心裡好受一些,也算是給自己PUA成功了。
況且,李森嶼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思考這些,不隻是因為要跟隊友争,更是為了他自己。
雖然可以平凡、混沌的度過一生,但李森嶼不想這樣,他想做出點名堂。
等老了,走不動了,回憶起年輕的時代,他不希望自己能記起的都是遺憾,他希望那些為之努力和奮鬥的時光能成為他年老時最寶貴的财富。
時光不能虛度。
這周五就是西班牙大獎賽的練習賽,接下來的每個比賽周,對李森嶼來說都是新鮮、陌生且未知的。
他知道自己還欠缺很多,比如戰術,比如策略,比如跟車隊之間的配合,甚至是跟比賽工程師之間的溝通,周旋于圍場内的各種事情。
李森嶼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成長跟不跟得上這項運動的發展。
但他現在除了努力學,努力練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每家車隊都有更年輕的儲備車手,一個F1席位就有無數人盯着,無數人想要得到那個位置,稍不留神就可能丢掉席位,消失在圍場裡。
雖然外界都說李森嶼,不,埃爾森的席位是最不用擔心的,畢竟車隊是他爸的,可正因如此,就更不能松懈,他至少要拿出與之相匹配的水平在這個位置上站住腳。
用事實證明,不靠父親,他也有實力站在這裡跟其他人同場競技。
不管别人怎麼說,大家是不是能理解他,甚至是不是繼續罵他,問心無愧就好了。
所以在車隊指定的訓練計劃之外,李森嶼才會不斷給自己加練。
累,但他也樂此不疲,不覺得這有什麼。
全世界隻有二十位F1車手,能站在這個位置上,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要有遠超常人的心理素質,付出超乎常人百倍的辛苦努力,隻是看着輕松,但在年輕時付出了什麼,犧牲了什麼,隻有車手自己知道。
沒有一次勝利是随随便便得來的,哪怕是撿皮夾,也要剛好在路過皮夾的位置上。
李森嶼不想繼續吃原主的老本,也不想就這麼躺平,他必須更努力。
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時間都能按部就班的被支配,被使用。
但是生活就是在不斷變化中一天天度過。
李森嶼對于西班牙的比賽周計劃是訓練+模拟器+學習,一切臨時抱佛腳結束後,周四早些時候直飛圍場。
但周一晚上,李森嶼正在跟頸部訓練作鬥争時,布蘭特突然打電話過來,當時他正咬牙切齒的跟阻力對抗。
這種訓練是必須的。
在賽車運動中,他們在轉彎時要對抗幾個G的力,沒有一個強壯的脖子支撐頭部,不需要一整場,半場比賽頸椎可能就支撐不住了。
這個訓練真的很反人類,剛穿過來的時候,他覺得就跟上刑一樣,每天坐在那,他就如同即将被審訊的犯人,内心充滿抗拒,卻又不得不承受,因為逃不掉。
之前練習長跑時,教練會讓他們在腿上綁沙袋,已達到“輕功水上漂”的水平,當時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現在再看,相比于練脖子,在腿上綁沙袋簡直易如反掌。
“啊——”
怎麼還沒有結束,快死了。
練脖子的那一刻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短短的幾秒鐘他好像把這一生都過完了。
就在李森嶼覺得自己快要到達極限,體能師鮑勃說再堅持一下的時候,對頭部和頸部施加的力突然卸掉,李森嶼愣住:“不是時間還沒到?”
“你電話,”鮑勃說。
謝天謝地。
李森嶼松了口氣。
但想到每次訓練是有指标的,就覺得還不如一次性遭完罪來的痛快些。
“誰啊,”李森嶼讓鮑勃幫忙把手機拿過來,是布蘭特,“等會再接,繼續練。”
鮑勃:“好。”
以往埃爾森都不願意練,最近特别積極,是好事。
可是剛開始下一組訓練,李森嶼電話又響了,還是布蘭特。
也許是有急事吧。
李森嶼咬着牙,因為抗阻訓練面目猙獰,就這樣還不忘了擠出一句:“這組結束我接一下電話。”
訓練結束了。
李森嶼捋了把頭發,趕在布蘭特把電話挂斷之前接起來:“喂,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