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羅伊家的時候，還有五分鐘四點。

李森嶼扛着聖誕樹站在門口，正籌謀要不要把樹放在地上騰出手敲門，門就開了。

羅伊看到門口的聖誕樹愣了一下：“我沒……”

不等他話說完，李森嶼探頭，眉眼一彎笑了下：“是我。”

羅伊雖然驚喜，但一時沒回過神：“你……”

李森嶼往房子裡擠：“你什麼你，還不趕緊幫個忙。”

羅伊主要是太驚訝了，經提醒才回過神，立刻搭手把聖誕樹擡進屋裡，放在門口，回手關上門：“喝點什麼？”

拖鞋已經給準備好，就是上一次穿的那雙，李森嶼換上，很有主人範的在客廳巡視一圈，最後選中了電視旁邊的空地：“我看那裡不錯，你覺得呢？”

羅伊想來不在家裡裝扮這些東西，埃爾森是第一個張羅這些的人：“聽你的。”

“那就放那，地方剛好，還有電源，到時候小燈裝起來，肯定很好看，”李森嶼見他又呆在原地，叫人：“愣着幹嘛，把掃地機器人挪一下，給樹騰個位置。”

羅伊點頭應聲，接着立刻去辦，把機器人挪走後，立刻過來幫忙。

一起把聖誕樹安頓好，李森嶼拍拍手，往後走遠幾步，瞧了瞧：“嗯…還不錯，就是差點東西，不過沒事，聖誕節還早，咱們出發前我訂的東西就到了，到時候你挂上就行。”

說完還思考了一會，在腦袋裡腦補了一下到時候的場景，點頭：“這才有過節的氣氛嘛。”

就好比過春節的時候，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貼對聯挂紅燈籠一樣，要的就是節日氣氛，如果一切如常，那算什麼節日。

突然被安排，羅伊有點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每年都有聖誕節，但因為爸媽離婚又分别再找，他跟着外祖父祖母一起過，偏偏他又練賽車需要錢，老兩口一直都忙着賺錢，每到這樣的節日也隻是簡單過一下，甚至什麼都不買，吃一塊小蛋糕便算作慶祝了。

所以後來長大了，他也就沒有聖誕節大辦的習慣了。

如今埃爾森的出現，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溫馨？

也許是吧，總之心裡暖暖的。

李森嶼見他盯着聖誕樹暗自神傷，甚至眼眶泛紅，手肘碰了他一下：“發什麼呆呢？”

還是看到什麼瑕疵了？

李森嶼湊到他身邊，側着身，試圖從他的視角看聖誕樹，可什麼都沒看見呐。

這人突然靠近，撲面而來的一股怡人的淡香，羅伊呼吸一滞，接着後退一步，一句話沒說，轉身進了廚房。

李森嶼感覺到身後的人突然離開，直起腰，回頭看着他在廚房忙活的背影，眉頭微蹙，小聲嘟囔着：“什麼嘛，難道是不喜歡？買東西踩雷了？還是說，聖誕樹買小了？可都要頂棚頂了，應該不會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印象中，他們對聖誕節應該很是重視的，可羅伊怎麼看上去似乎很抵觸的樣子。

要知道他為了把聖誕樹塞進車裡，又拽出來，又塞進電梯，再拽出來，扛過來，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否則也不會耽擱這麼久。

不過無妨，李森嶼的心意送到了。

雖然羅伊看起來不喜歡，但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隔了一會，李森嶼還在琢磨前因後果，羅伊就出來，端了盤切好的水果：“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李森嶼也不餓，立刻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吧。”

羅伊：“不用。”

上次李森嶼最後非要幫着洗碗，結果打碎了兩個盤子，羅伊雖然嘴上說着沒事，他也賠了盤子，可估計是有陰影，不敢拿再讓他做什麼。

可既然是來人家做客，就這麼幹坐着也不太好，李森嶼還是鑽進廚房，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能搭把手又不至于搞破壞的忙可以幫。

隻是他沒幫上忙，又被趕了出來。

李森嶼：“我不會弄壞東西了。”

他站在門口一臉幽怨地看着羅伊：“上次不是故意的。”

羅伊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更沒有要埋怨他的意思，隻是單純不想讓他做這些：“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我幫你豈不是更快，”李森嶼說。

羅伊推着他出去：“你去歇着吃水果。”

又是這樣，李森嶼這次說什麼也不讓他自己幹，不管他怎麼趕，就是不走，站在一旁：“我就給你當助手，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還不行？”

拗不過他，羅伊隻好默許。

不過，兩個人做起來，确實比一個人快點。

晚飯很快備好，端上桌，就可以開動了。

李森嶼不喝酒，羅伊準備的是檸檬氣泡水，幫他倒滿後，提杯：“謝謝你。”

李森嶼：“謝我做什麼？”

羅伊回手指了下：“聖誕樹。”

李森嶼欣喜：“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羅伊盯着他帶着喜悅的雙眸，很堅定地說：“喜歡。”

“很喜歡。”

李森嶼覺得他有話沒說完，回望着他沒有立刻接話。

羅伊：“隻是有些吃驚。”

“為什麼？”李森嶼不懂，“難道你從來不過節嗎？”

羅伊沉默一會：“吃飯吧。”

轉移話題，李森嶼懂了，拍着胸脯：“沒事，以後我都跟你一起過。”

羅伊卷意大利面的動作一頓，随後擡頭，本就透着欣喜的眸中又多了幾分驚詫，但嘴角的笑容無法抑制，半晌，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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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的事情全都忙完，飛機航線也批下來，兩人七天後飛馬布島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