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太緊張了吧。
教練:“活動一下就好,休息休息再下水。”
李森嶼點頭,正要搭着羅伊的肩膀站起來,就聽羅伊問:“腳怎麼了?”
“啊?”李森嶼低頭一看,他的腳已經腫了,而且腳背像是被動物撓了一樣,一道道血印。
原本語氣還算平淡的羅伊突然厲聲,問教練:“為什麼下水之前不告知我們這裡會出現毒水母?!”
突然被質問,兩個教練也蒙了一下,緊接着說:“這片水域不該有水母的,應該是被海風和洋流帶過來的。”
羅伊:“……”
他突然想起剛剛從眼前漂過的幾根亮藍色觸手,在回頭看,發現海面若隐若現出現了一個僧侶帽子似的漂浮物。
“僧帽水母!!要出人命的!!!”
這可把教練吓了一跳:“怎麼……”
兩人順着羅伊的視線看過去,“怎麼會有”也變成了“真的有”,一直漂亮的僧帽水母正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風不斷接近岸邊。
羅伊生氣的瞪着二人,一邊掏出電話叫救護車,一邊叫人抱起。
教練:“你,你們幹嘛去?”
羅伊:“我先帶他處理一下,不然等着死嗎!”
被水母蟄到的左腳疼痛難忍,李森嶼又被羅伊抱着,他想伸手碰一下,立刻被制止。
羅伊:“别碰。”
“可是很疼,”李森嶼委屈死了,好不容易來潛水,還被水母蟄了,蟄就蟄了吧,還是受傷緻殘甚至危及生命的僧帽水母,有天理嗎?!
羅伊:“碰了的話,手更疼。”
李森嶼立馬縮回手,下意識環住他脖頸防止自己掉下去,有一個地方疼就夠了,他可不想全身都疼:“那我是不是會死?”
羅伊:“不會!”
李森嶼:“那你剛剛那麼生氣幹嘛,他們應該也不是故意的,這地方是旅遊浮潛聖地,這麼做不是砸招牌嗎?”
羅伊:“但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李森嶼咬牙,忍着痛,雖然疼痛讓他額頭滿是汗水,可為了不讓羅伊這麼緊張自己,他半開玩笑似的說:“真死了,你就記得到我忌日給我送捧花,我不喜歡太豔麗,不喜歡太香的,不……”
“你怎麼停了?”李森嶼擡頭跟他對視,之間羅伊眉頭微蹙,表情十分嚴肅,立刻有點慫了,笑了下,“我跟你開玩笑的。”
生命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羅伊可不希望這事是真的。
況且,僧帽水母緻死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把人帶到休息區,羅伊:“你先去沖一下全身……”
算了,他還是盯着他比較靠譜。
羅伊将水溫調好,把人抱過去,不等說話,李森嶼就制止他:“我自己洗就行了。”
羅伊愣怔,臉紅了一下,很快恢複理智:“水已經調好,你自己沖,尤其是腳面,手别碰。”
眼看羅伊要走,李森嶼沖着腳面的同時一把拉住他:“诶,你幹嘛去?”
羅伊:“我去要白醋,你等我。”
李森嶼一邊沖,一邊忍着疼琢磨剛剛的場景,可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因為蔓延的疼痛開始不聽使喚,疼痛已經剝奪了他的部分思考能力。
他勉強回憶起剛剛下水時的場景,忽然意識到,原主也許根本就不會遊泳,所以身體才會十分抗拒。
可明明不會遊泳的人都能潛水娛樂,為什麼原主不行呢。
嘶——
又是一陣劇烈疼痛,他的胃部開始痙攣,如同有人把手伸進肚子捏着他的胃使勁揉搓。
難忍的疼痛讓他沒辦法繼續站立,靠着牆滑坐在地面。
羅伊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大口呼吸着,剛剛的那些想法已經當然無存,滿腦子都是深呼吸好讓疼痛緩解的念頭。
一個世紀後,羅伊沖進來,手裡拿了瓶白醋,看到靠在牆面無力的李森嶼,撲過去,把白醋倒在被蟄傷的腳背。
疼痛是緩解了的,但李森嶼因為劇痛已經逐漸虛弱。
羅伊正要将他抱起來,被制止。
李森嶼:“别,我能走。”
原主這/具/身/體還算強壯,在羅伊的攙扶下還能勉強扶牆站立。
他不想再被抱着了,有點丢人。
羅伊:“别逞能,命重要還是臉重要。”
李森嶼:“……”
不等他再反駁,直接就被羅伊抱了起來。
要換做平時,李森嶼大概應該終于開始多思多慮了,可現在他被疼痛纏身,根本沒時間思考。
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他已經被疼痛折磨得全身抽筋,無法動彈。
感受到車開動的時候,李森嶼輕聲叫羅伊,無力地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