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司小禮剛要說“您找錯人了”，一旁的戈旦紅着臉說：“是。”

司小禮：“……咱啥時候開展的這項業務？”

戈旦：“我一直在做這項業務啊。”

司小禮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在山上嗎？”

戈旦：“……遠程辦公。”

司小禮：“……偵探哪有遠程辦公的？”

“有的。”戈旦鄭重道：“安樂死偵探。”

司小禮：“……是安樂椅偵探吧？！不要原地去世啊！”

原來，戈旦跟卿銮的路數差不多，也在人間經營産業。隻不過卿銮靠能力，幫人更改運勢，而戈旦則是靠蠻力，幫人擺平對手。

蠻力為啥叫“偵探事務所”？戈旦解釋說：“以前叫镖局來着，主要是我手下的小精怪來回跑，保物也保人。”

到了現代社會，打打殺殺的情況少了，也沒有镖局存在了，戈旦琢磨着搞個升級改造，發現“偵探”這個詞很合适。

雖然小說裡的偵探常常做着警察的工作，但實際上連抓出軌的都會自稱“偵探”，戈旦覺得自己也可以勝任。

做偵探的話，首先要有個響當當的名号，戈旦以東方神探狄仁傑為标杆，給自己取了個花名——狄仁旦。

司小禮：“……你叫戈仁傑也可以啊。”

戈旦可美了：“我這是文字遊戲，掐頭去尾就是‘獦狚’的‘狚’字哦！”

司小禮：“誰管你文字遊戲啊？好難聽啊……”

好在這女孩兒并不會“狄仁旦狄仁旦”的叫，而是叫他“狄老師”。戈旦還想糾正“可以叫旦老師”，司小禮以“告他哥”為要挾打消了他的念頭。

至于司小禮，戈旦介紹說是他助手：“這是我的花生。”

司小禮：“……你記錯了，我叫毛豆。”

三人找了家連鎖快餐店，點了一桌子漢堡薯條，坐在角落的位置。

女孩兒就是今天的委托人，名叫簡默。

“簡單的簡，默默無聞的默。”簡默如是說。這名字是她媽媽取的，說女孩子家要少說話，性格沉穩，以後嫁人更要少說話，順從丈夫。

簡默讀高中一年級，花季雨季的年紀，長得嬌俏可愛，打扮也很活潑。

JK短裙配上學院風的外套，因為身材纖細，穿了加絨的光腿神器也不會顯得臃腫，雙馬尾加上畫家帽，一笑露出并不太整齊的牙齒，卻有種俏皮的可愛感。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司小禮隻見過兩個，另外一個是卿銮。

不小心盯得太認真，少女“咯咯”笑起來：“再看下去的話，狄老師會吃醋哦！”

司小禮忙道“抱歉”，自己被誤會倒也沒什麼，還讓戈旦跟着他背鍋就很慘了。

“你覺得怎麼樣？”少女很是開朗，起身原地轉了個圈兒：“我很喜歡這一身。”

“很可愛。”司小禮評價中肯：“适合你。”

“謝謝你哦！”少女眨眨眼睛：“果然我媽是錯的。”

司小禮不解。少女道：“我媽媽說，我穿得像日本拍片的賤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依舊爽朗，司小禮卻愣住了。

這是什麼形容？一個媽媽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有哪裡誤會了？

少女語氣輕松，滿不在乎的模樣，但司小禮覺得那笑未達眼底。如果真的不在乎，還會說出來嗎？她大概真的很想找人傾訴吧？

司小禮以為她因為母親的問題求助，正想着如何疏導青少年，簡默卻神情緊張，四下張望，确定無人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道：“我姐姐入魔了。”

司小禮：“？？？”

戈旦：“……咳咳，驅魔什麼的，得加錢哦！”

司小禮：“……”

***

簡默的姐姐叫簡歡，比她大三歲，高考失利，現在正在複讀。

簡歡、簡默，聽名字就是兩種風格，前一個希望女兒快樂，另一個要求女兒沉默。

“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戈旦問。

“她被打了，傷得非常嚴重。”簡默露出痛苦神色。

“什麼時候的事？”戈旦問。

“不知道多久了。半個月之前，某天我在她房間睡着了，醒來她剛好回來換衣服，我看到她身上的淤青，大片大片的，新傷舊傷都有。”

似乎想起了當時的畫面，簡默眼睛裡有淚光閃動。

司小禮忙遞上紙巾，簡默抹掉眼淚，強打起精神，繼續道：“我問她怎麼弄的，她說是自己摔的，我要告訴我媽，她不讓，叫她去醫院她也不肯。”

“這是校園霸淩吧？”戈旦問：“怎麼還入魔了？”

簡默搖頭，道：“姐姐跟我說，這些都是魔鬼做的！”

司小禮蹙眉。

簡默道：“她說魔鬼一直跟着她，不論她逃到哪裡，魔鬼都會找到她，鑽進她的身體裡，讓她無法控制自己。”

“你問她魔鬼什麼樣了嗎？”戈旦問。

“我問了。”簡默道：“她不肯說，一直搖頭，說魔鬼在看着她，還給我指了對面的馬路，說魔鬼就站在那裡。”

“你看到了嗎？”司小禮忙問。

簡默搖頭：“我什麼也沒看到，可是姐姐看到了，她很害怕，拉着我躲在桌子後面，叫我千萬不要跟魔鬼對視，會被殺的！”

簡默的驚恐不似作僞，想必當時的情況非常可怕。

簡歡真的看到魔鬼了嗎？難道她忽然獲得了什麼能力，可以看到神獸或者精怪？

即便如此，那她身上的傷又怎麼解釋？如果城裡妖邪作亂到這種地步，大狼會察覺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