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
戈旦問:“去哪兒抓?”
司小禮道:“鴜鼠最集中出現的地方。”
司小禮之所以有此推斷,原因有二。
第一,能夠騙過山神,完全掩蓋了蜚的氣息,鴜鼠的數量不會少。
第二,蜚的能力遠高于鴜鼠,若隻有一兩隻鴜鼠出現,達不到河斷草枯,掩飾就會失敗。
邱聿提出疑問:“就算蜚當時出現在那裡,現在也可能跑走了。”
司小禮搖頭,掏出電腦展示畫面。地球緩緩轉動,雲層之下,是崇山峻嶺。
“好厲害!”瞿如拍手叫道:“咱們不周山還有衛星嗎?”衆人均露出激動神情。
司小禮:“……額,那個,這是天氣預報。”
衆人:“……”
清了清嗓子,司小禮道:“我就是想說,氣象部門的數據顯示,這半年來龍城海城都沒有發生旱災。”
畫面一轉,是本地新聞,有幾個街區公園發生樹木枯黃,懷疑為病蟲害。
接着,是确診病例分布圖。為了讓市民盡量避開危險區域,所有病例均進行了公布,這幾個街區是出現病例最早,也是發病數量最多的。
也就是說,蜚曾經在這裡出現,散播了瘟疫。
海城雖然近日也出現了瘟疫病例,但沒有氣候異常,也沒有樹木枯死的報道,據此可以推斷海城病例為先前病例傳染所緻。
司小禮之所以認為,蜚回到了之前出現的地方,是因為冬季冰雪覆蓋,但曾有鴜鼠聚集的地方環境發生變化,短時間内無法恢複生态,即便現在仍有異象,也未必引起注意。
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對于蜚而言最安全。就在山神眼皮底下,這隻兇獸隐藏了足足半年之久,現在,這家夥的死期到了!
衆人整裝待發,孫曉雪打開空間,瞿如抖動翅膀,邱聿放出蟲蟲,戈旦亮出爪子,陸吾帶着嗎喽,嗎喽敬了個禮。
“嗤、嗤、嗤、嗤——”
什麼聲音?
衆人回頭,發現司小禮正在廚房磨刀。
“我得搞快一點,新的食材就要到了!”
衆人:“……”說好的圍剿兇獸呢?怎麼還沒出發,就莫名其妙流出了口水?
衆人正要出發,不知是誰通知了食品工廠的異獸們,大家烏泱泱聚在門口,嘴裡還喊着口号:“打敗兇獸!”“守護不周山!”“為廠長效力!”
司小禮:“……”好尴尬啊。再看男人,男人也在看他。
這可咋整?底下人興緻高昂,可決策權并不在他手上,司小禮深谙職場套路,請示領導:“老闆,要帶上嗎?”
男人笑了,臉上有無奈。“你想帶上嗎?”
司小禮:“……”這是要考我了?要怎麼回答?想還是不想,這就不是個問題,因為決策權不在他手裡。
司小禮選擇分析:“之前鴜鼠鳥聚集作亂,我們抓了不少,有的回了栖息地,但難保有漏網之魚,之鳥。”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有人笑起來,衆人尋聲看去,發現這笑點低的正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哈,哈哈哈太逗了!”孫曉雪第一個跟着笑起來。接着是瞿如,他一邊笑一邊捅咕邱聿,邱聿隻好跟着幹樂,最後大家一起“哈哈哈”。
戈旦笑得最不情願,或者說是嘴角抽動更合适。陸吾倒是笑得前仰後合,也不知道是在笑司小禮卡殼還是笑這幫人。
“你繼續。”男人道。衆人立即收聲,同時看向司小禮。
司小禮長長吐出口氣,感覺自己穿進了職場劇,還有點小緊張。
司小禮道:“最近我在異獸界傳聞很盛,主要就是因為鴜鼠族群非常安分,我不相信我能把整個族群吃滅絕,至少咱們廠子現在的生産進度達不到,何況我也不會那麼做。”
男人點頭:“對,可持續發展。”他還記着少年薅秃了半個山頭的蘑菇,回頭依依不舍的那一句。
司小禮“嘻嘻”一笑:“九年義務教育講過。”
山神:“……”雖然很想笑但是不能了,當着衆人的面兒,這幾個太能領會領導意圖,于是男人隻揚起嘴角,示意少年繼續。
司小禮道:“吃滅絕這事兒不存在,但鴜鼠族群無異動卻是真的。如果這次的瘟疫真如我所想,是鴜鼠族群與蜚配合,也就是合謀行動,那麼我懷疑蜚的身邊還會有鴜鼠。”
男人明白了少年的意思,鴜鼠的事情他早已想到,隻不過他并未放在眼裡,既然現在這些員工願意參戰,倒也不失為一個凝聚精神的契機。
于是男人道:“有戰力的員工可以跟着。”
司小禮揚起嘴角,一句“領導英明”就要噴薄而出,又覺着這樣做太狗腿,硬是咽了下去,換成發自肺腑的一句:“你真帥!”
山神:“!!!”神明他冒煙了。
再次整理隊伍,大門打開,象蛇鳥展開雙翼,俯身而下,穿過長長的走廊,在大廳盤旋一圈,羽毛流光溢彩,穩穩落在男人肩頭。
“出發吧。”男人下了命令,衆人齊聲應“是”,氣勢如虹。
司小禮隻覺得血液都沸騰起來,腦海裡出現自己身披戰甲、左突右沖、所向披靡的畫面,終于在墜兔收光之時擊敗敵人。
司小禮還保持着劈砍時候的姿勢,刀尖滴下血來,晨風吹動他的發梢,鮮紅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旭日東升,司小禮擡起頭,就看到男人長身而立,如同那個月夜,他從祭台上醒來時那樣。男人向他緩步走來,俯下身,兩人在戰場上擁吻。
“啊,好色。”司小禮簡直要流鼻血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用什麼武器?”
戈旦笑道:“雙刀。”
司小禮:“……雙,菜刀?”
戈旦:“是不是刀?”
司小禮:“……”最終決定還是在旁邊默默站着,免得影響我方人員毆打對方,不是,戰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