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的秦琢可沒有心情欣賞此番美景,沒有半點猶豫和停留,立刻釋放了神識,在紫色的海洋中搜尋起粉色的涅槃之花來。
這兩種花都是秦琢聞所未聞的,好在喜已經把特征講得很明白了,乍一看,花海中沒有半點粉色,但仔細尋找還是不難發現的。
他很快就發現了不止一朵,涅槃之花有八片花瓣,呈半透明的淡粉,初看之下似乎也沒什麼特别之處。
秦琢将其收好,轉身直奔東面的岩石而去。
這塊岩石也不算難找,而石頭上盤踞的一條黑青色大蛇更是顯眼,大蛇的頭呈三角形,昭示着它毒牙中劇毒的猛烈。
大蛇一動不動地趴在岩石表面,日光照耀下的鱗片閃着冷光,美麗又危險。
看起來很不好惹啊……
秦琢提高了警惕,放輕了腳步緩緩靠近。
喜說,向這條大蛇要一顆盤虬果就行,說明它應該具備一定的靈智,是可以交流的。
或許是感知到了陌生氣息的靠近,大蛇慵懶地抖了抖尾巴,上半身豎立起來,冰冷的豎瞳直勾勾地看向這個打擾了自己休息的闖入者。
秦琢乖乖叫道:“前輩好。”
大蛇居高臨下地大量了他一番,不緊不慢地吐着信子,向前探出了腦袋,湊到秦琢眼前。
面對兩顆近在遲尺的含着毒液的勾牙,秦琢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為什麼應龍庚辰和燭九陰的鱗片這麼好看,這條大蛇的鱗片就這麼吓人呢?難道是顔色的問題?
庚辰和燭九陰是朝霞一般的紅色鱗片,庚辰偏金,燭九陰偏黑,但都是熱烈又溫暖的,而大蛇是看着就冷冰冰的黑青色鱗片,給他一種冷酷無情的堅硬之感……
發散了一會兒思維,秦琢突然看見大蛇縮回原處,似乎是确認了他沒有敵意,然後再次卧下休息了。
“前輩,喜前輩讓我來向您求一顆三百年份的盤虬果。”秦琢毫不客氣地扯了喜做大旗,同時萬分謙卑地用了“求”這個字眼。
大蛇慢吞吞地将頭轉向他,蛇類都沒有眼睑,所以不會眨眼睛,直勾勾的目光盯得秦琢心裡發怵。
哎,他直面過三大兇獸,面對禺強陸吾等神靈也沒有退卻,現在卻被一條蛇給吓了一跳。
秦琢試着理解了一下大蛇這種眼神之意,随後老老實實地告知了他緣由。
“我的一個朋友根基受損嚴重,我要用盤虬果煉丹,幫她重塑根基。”
大蛇果真是上了年紀,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明白秦琢說了些什麼。
或許所有生靈老了之後都會變得溫和,大蛇不覺得有人直接伸手向自己讨要守了千百年的靈果是一種冒犯,連半點不快的心思都沒有出現。
他隻是将尾巴伸入了岩石的縫隙中,從裡面卷出一顆血紅色的果子,放到了秦琢掌心裡,末了,還好脾氣且人性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一顆拇指大小的靈果,外形宛如一截盤曲的樹枝,個頭很小,入手卻有點沉,表面有五道龍形紋路。
他說要三百年的,大蛇竟直接慷慨地給了他一顆五百年的!
秦琢喜上眉梢:“多謝前輩相助!”
大蛇沖他搖了搖尾巴尖,像是在擺手,又像是在告别。
接下來,就差用不死樹之葉盛放的溪水了。
摘不死樹的葉子容易,舀一瓢水也不難,麻煩的是不能讓任何雜質混入水裡。
什麼是雜質?
是漂浮在空中不知從哪兒來的細絨毛,還是肉眼不可見的灰塵沙土,或者幹脆就是此地斑駁的靈力?
秦琢捧着樹葉沉思了一會兒,指尖一勾,便扯出了一縷清風。
這條溪流很窄,也很淺,一腳踏入恐怕還不能沒過腳背。
秦琢小心地卷起樹葉,接夠了水後,在水面上凝聚起一個小風障,風障外燃起了一簇簇火苗,燃燒着周圍的靈力,将溪水與外界完全隔絕了開來。
涅槃之花、盤虬果、不死樹葉盛的溪水,都已備齊,是時候回去找喜了。
秦琢回到了原處,就見喜身邊多了幾個人,并且通通是女人。
年紀最大的已經白發蒼蒼,伛偻着身子,皮膚皺巴巴的,雙目渾濁不堪,盡顯老态。
年紀最小的看起來不超過十歲,一雙黑亮的眸子靈活地轉來轉去,赤着雙腳,天真爛漫。
加上喜,一共是八個人。
一見秦琢過來,她們齊刷刷地扭頭看向他,紛紛露出祥和的微笑來。
雖然她們年齡長相氣質都完全不同,但這麼一笑,竟然秦琢生出一種自己在面對八個一模一樣的人的詭異想法。
“呃,各位前輩……”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喜越衆而出。
“回來了?比我想的要快一點。”
秦琢道:“這就是喜前輩的姊妹們嗎?”
喜搖了搖頭:“我們一共十姐妹,聽說你在這裡,就過來了,剩下兩個不願來見你,我們不等她倆了。”
她指了指身後的姊妹們:“我們十姐妹的名字,分别是喜、怒、哀、憎、惡,貪、嗔、癡、慢、疑,除了憎、惡不在此處,其他的都來了。”
秦琢向一衆人行了禮。
喜繼續道:“你也猜到了,我們認識你,這話沒錯,然而也确實是我們中的大多數第一次親眼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