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飛速上前,身形如電,試圖接住從天而降的秦瑤。
然而,石夷的力量太過強大,那名弟子雖然動作敏捷,卻依然無法抵擋。他被石夷的掌力波及,如同斷線的風筝般墜落,落地時砸得塵土飛揚,口中鮮血噴吐而出,胸骨斷了好幾根,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遺憾,但重傷的身體卻已無力再戰。
秦稚輕輕眯起雙眼,優雅地擡了擡手,示意身後弟子将兩人帶回。
随後她施施然上前一步,面上的白紗遮掩了大半面容,露出的雙目毫無懼色。
“天策,你們先走,我來攔住他。”
論修為境界,她和秦瑤一樣是煉神還虛初期,可她的戰鬥風格與秦瑤截然不同。
秦瑤的戰鬥風格剛猛,如同狂風暴雨,充滿了爆發力和破壞力,而她的内力深厚而綿長,雖然不及秦瑤那般洶湧澎湃,但卻有着無窮的韌性,更适合做拖住敵人的那個。
“哼,區區煉神還虛初期,也敢妄圖阻我?”石夷冷笑一聲,徹底被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激起了怒火。
後羿是祂故交,放了也就放了,畢竟後羿的情誼在他心中分量不輕。
但這幾個凡人實在大膽,在祂面前竟敢如此叫嚣,不給點教訓,怕不是讓人以為大荒神靈死絕了!
于是祂擡起長槍,上身後仰,右臂逐漸彎曲,緩慢積蓄力量,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姿勢。
槍身寒光爍爍,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殺意。
秦稚的箫聲愈發激越,直沖雲霄,濃郁的靈力形成一層白霧,遮掩了秦家一行人的身形,構築起了靈力屏障。
而幾個實力較高的弟子默契地背對背,整齊劃一地結印,腳踏栖風步,以身為鎮物,列出了無衣陣法圖中的防禦型法陣。
“一招。”秦瑤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秦稚卻毫無阻礙地聽懂了他短短兩個字裡的含義。
他的意思是,這種層次的防禦,隻擋得住敵人的一招。
秦瑤和石夷正面戰鬥過,當然清楚石夷的實力有多麼深不可測,他雖然勇猛,但在石夷的面前,他感覺自己不過是一葉扁舟,在狂風暴雨中飄搖不定,能被輕而易舉地撕成碎片。
“借力,足夠了。”
秦稚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然後再次吹響洞箫,加大了靈力的輸出量。
她和布陣的弟子都做好了準備,要以重傷甚至當場身隕的代價,借石夷的一槍之力,将其他族人全須全尾地送出這片荒野。
秦瑤沒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點點頭。
石夷的右臂繼續彎曲,直至極限,然後猛然一甩!
長槍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出。這一槍的速度極快,仿佛可以撕裂空間,将一切阻擋在前的敵人化為齑粉。
秦稚的洞箫聲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仿佛與這片天地相應和,她的靈力如同潮水般湧出,竟與石夷的槍勢遙遙呼應。
秦瑤捂着胸口強壓傷勢,找準時機一聲令下:“起!”
布陣的弟子齊聲響應,腳步默契地錯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陣法中靈力湧動,光芒四射,仿佛有一片星河在其中流淌,這是一個簡易版的玄鳥唳天陣,也就是蓬萊秦家的護宗大陣。
雖然不及原陣法那般強勢,但在這種生死關頭,它卻是秦家子弟最後的防線。
就在長槍即将觸及陣法邊緣的瞬間,陣法中的靈力突然如潮水般起伏,将長槍裹挾的流風威勢卸去了大半。
“铛——”
一聲巨響,如同天崩地裂,震得衆人五髒六腑生疼,疼痛感瞬間蔓延至全身,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站在最前方的秦稚喉頭一甜,唇角溢出一絲朱紅。
然而那一槍,其實并沒有落在他們構築的靈力屏障上。
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長劍斜飛而至,劍身與槍尖激烈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
他們所領受的,不過是兩把兵器相撞的餘波而已。
石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愕然,他沒有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然有人敢出手相救。
他伸手一召,收回長槍,目光凜冽地掃視四周,尋找着長劍主人的蹤迹。
而秦家弟子中,有人已經認出了這把劍,滿臉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這、這不是……怎麼可能……”
突然,背後一道勁風襲來,石夷反應敏捷,轉身之間來不及看清出手者的面貌,就被迫與那人對了一掌。
“砰!”
兩人的手掌在空中相觸,瞬間産生了巨大的爆炸力。
那股力量如同激蕩的漣漪,以掌心為原點向四周迅速擴散,周圍的草木在這股巨力的沖擊下東倒西歪,塵土飛揚,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都被震得搖曳不定。
在巨大的反震力沖擊下,石夷不由自主向後退去,祂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顯然這硬碰硬的一掌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