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塗山之會的臨近,加之窮奇投誠這一重大變故,女嬌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久違地體會到了身為一族之長的煩惱。
不過塗山越能幫她分擔一部分事務,因此諸多事宜也都還算強差人意。
女嬌正為窮奇洩露秦琢身份的事連軸轉得腳打後腦勺,魂體狀态的荀駒卻突然從外頭回來了。
這段時間青丘實在是太忙,荀駒也坐不住,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巡視的責任,近期與女嬌也就早晚互相點個頭,再多的交流那是一句都沒有了。
不知怎麼的,荀駒竟急匆匆地來找女嬌,說有要事相告。
“怎麼了,這麼着急?”女嬌捏了捏眉心,試圖掩蓋住眉宇間的一絲疲憊之色。
荀駒飄然落地,一頭短發顯得她格外飒爽利落:“女嬌姐,我跟你說個事,你千萬不要害怕。”
女嬌白了她一眼,這類句型她聽荀駒念叨好多次了,但到現在也沒能理解到底有哪裡好笑。
【玩家】都喜歡這麼說話嗎?
不過嘴上還是配合地回應了一句:“我是塗山族長,我不會害怕。”
荀駒咧着嘴傻樂了一會兒,才摸摸下巴,擺出嚴肅的神情。
“今日我在巡視的時候,從一個散修的身上,感知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氣息。”
女嬌還沒有從高強度的工作中緩過勁來,下意識地問道:“誰?什麼氣息能讓你這個人界的覺得熟悉?”
荀駒撓了撓頭發,認真地說道:“嗯,這麼說吧,我猜那個從我身上剝離出來的系統,可能在那個散修身上。”
女嬌笑不出來了。
“散修?”
“對。”
“你的系統?”
“是的。”
“那你還不把人抓過……不是,請過來?!”
女嬌一拍桌子,唰的一下站起身,眼神如鷹隼般銳利,臉上也帶着明顯的凝重與緊迫感。
荀駒反手點了點門外,示意門外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喏,那人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頭戴鬥笠、胡子拉碴的青年散修坦然推門而入,步伐沉穩,沖着她們随意笑了笑,透露出一股不羁的自由放曠之意。
“首先要糾正一點。”
那青年沒有貿然走進屋内,而是站在門邊,屈指在門上彈了一下,動作中帶着一種随性的灑脫。
“在下姓秦,單名為瑞,表字麟書。有門有派,并非散修。”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讓人忍不住想繼續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女嬌看清了來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便恢複了平靜:“原來是你啊。”
“唔……”荀駒後退一步,悄悄用手肘捅了捅女嬌的腰,“女嬌姐,你認識他?”
“昆玉同我提起過,說蓬萊秦家的家主想見我一面,我同意了。”女嬌挑着秀美的眉頭,好整以暇地看着秦瑞,“昆玉同我敲定的時間是塗山之會結束後,誰知此人提前送上門來了。”
她擡手一揮:“秦家主,請吧。”
秦瑞仍是笑眯眯的,隻從雙目的縫隙中露出了一點思索的精光。
…………………………
接下來幾日,倒也平安無事,一眨眼,就到了塗山之會正式召開的日子。
破曉時分,東方的天際泛起了一抹魚肚白,衆人皆是盛裝,秦琢也大半夜就被女嬌親自從被窩裡挖起來打扮。
他略作沉思,就把隔壁房間的周負也叫了起來。
女嬌安排的一衆侍者,都是千嬌百媚、心思玲珑的女狐,
秦琢看着銅鏡中自己被狐狸侍者精心打理的形象,都不禁有些愣神。
鏡中人黑發如墨,以金冠束起,身着一件繡工精湛的雲紋錦袍,袍擺處,百鳥翎羽點綴其間,輕盈飄逸,領口則以細膩舒适的絨毛裝飾,為這身華服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腰間還以一條雕刻精美的玉帶勾勒出腰身,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姿。整個人英姿煥發,氣度不凡,令人為之側目。
尤其是周負,看得眼睛都直了。
等幫忙整理儀容的侍者侍女退開後,女嬌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用驚歎的眼神上下掃視了秦琢許久,似是感慨萬千。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熟悉的面孔,她想到了舜帝、想到了大禹,還想到了還是少年模樣的昆玉……
最後,眼前隻剩下笑容溫潤、氣質清貴的秦琢。
荀駒在一旁啪啪地鼓掌:“卧槽帥呆了啊,哥們兒!”
然後她熱情地湊到了秦琢面前,誠懇地抓住他的一隻手。
“世界上有五種風,微風、大風、飓風、台風,還有哥們兒你的玉樹臨風!”
秦琢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等等,什麼?”
“昆玉,你不用管她!”女嬌一腳把荀駒踹到邊上。“見過你們之後,這家夥就跟瘋了一樣,總愛說一些亂七八糟不知所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