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最後的力量凝聚于秦琢指尖,仿佛是一顆星辰過去千年、萬年、乃至幾十上百萬年産生的光熱,都在此刻同時爆發出來。
這些狂暴的亂流本應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橫掃一切,卻又被星辰的引力牢牢牽引着,在秦琢的掌控下,精準地朝着無限主神氣息傳來的方向砸了過去。
能夠焚盡一切存在的烈焰高溫轟然而至,彙聚成了一股摧枯拉朽的洪流。
這一擊,貫穿了整片戰場!
泡沫諸天劇烈震顫,無數敵人在餘波中化作塵埃,秦琢将全部的靈力催動起來,耳畔傳來接二連三的破碎聲。
他心中湧動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虛空之火随心随意,向四周席卷。
在先前的對決中,無限主神曾将虛空化作鏡面,映照諸神空間的規則。
帝俊身化【蒼天】之際,鏡面已搖搖欲墜,終于在這式“大荒摩星指”的威力下徹底破碎!
“這……這是帝俊的……”梼杌悚然一驚,随後渾身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我就知道帝俊靠譜,這應該就是祂最後留給你的保命手段吧?”
“少說兩句,節省點力氣,我們先走!”
在這股力量徹底失去控制前,秦琢一把拉住梼杌,周圍的規則已經微弱得無法影響到兩人,卻依然降低了他們逃離的速度。
秦琢劍指一并,虛空之火焚天煮海,一劍之力,化作千絲萬縷,竭力将牽絆着他們的規則逐個擊破。
随後效仿帝俊帶他們來泡沫諸天的方法,飛快地調整自身的坐标,和山海界達成一緻後,一頭撞進了世界屏障中。
借助山海玉書的力量,秦琢帶着梼杌毫無阻礙地穿過世界屏障,沒有受到任何來自世界的排斥。
越是了解山海玉書的能力,秦琢越是能理解無限主神曾經對他的惡意,和對山海玉書的觊觎。
若是玉書落到無限主神手上,這和家門鑰匙被敵人搶了有什麼區别!
他們去找無限主神時,周負也沒有閑着,他盤坐于祭壇之上,就像數千年來盤坐于衆帝之台上一樣,将心神完全沉入其中,一步步掌握着祭壇的控制權。
在秦琢撞入山海界的瞬間,周負就感知到了他們。
金色的符文一擁而上,包裹住秦琢,簇擁着他緩緩向地面落下,地氣也升騰而起,柔和厚重的力量沁入他的體内,修複起戰場上受到的傷。
梼杌重新化作白衣青年,偏頭吐出一口黑血。
地氣像是才發現他也受了傷,秦琢的臉色恢複紅潤後,地氣才磨磨蹭蹭地湊上前來。
梼杌冷哼一聲,掌中一吸,粗暴地扯過一縷不情不願的地氣,揮了揮袖袍就徑直坐下,原地打坐調息。
“……周負!”秦琢哭笑不得地喚道。
剩下的地氣打了個激靈,一股腦兒鑽入了梼杌體内,頭也不敢回。
秦琢環顧一圈,他調整過位置,想直接落在周負那邊,但因為不熟練,偏了一點,落在了山腳下。
一個身影在山林間快速閃現,兔起鹘落便躍至秦琢跟前。
周負近乎強硬地一把扣住秦琢的手腕,不由分說地用靈力探查一圈,确定沒有其他暗傷後,才松了一口氣,将關切的目光投向梼杌。
“阿琢!你……你們還好嗎?帝俊大神的計劃沒有出意外吧?”
“我沒事,不過梼杌傷得比我重一些。”
秦琢回想起帝俊與無限主神那一戰,為了不入無限主神的大夢,帝俊最後擺脫星辰權能的局限,直接化作【蒼天】的概念,以天崩之勢砸向了無限主神。
“至于帝俊大神的計劃……應該是沒有意外的。”
那一戰中值得他仔細思考的細節太多了,秦琢恨不得立刻找地方閉關,将帝俊與無限主神的交手推敲個千八百遍。
還有帝俊最後留下的那個法術,他這次能成功施展,完全是借了身上殘留的星辰之力,星光消失殆盡,他也無法再使出那擊穿泡沫諸天的一擊了。
秦琢隐隐有種感覺,若他能消化帝俊潛移默化中教授他的東西,終有一日,他定能再次施展這招!
冷靜,冷靜……他深深地吐一口氣。
他還得回青丘,玩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而帝俊隕落,大荒也勢必會亂上一陣,閉關之事還是等局勢平穩一些再說吧。
“阿琢?”周負忽的疑惑出聲。
秦琢看向他,剛從戰場殺出的戾氣還未散盡,但眸光頓已經柔和了下來。
“怎麼了?”
周負滿臉欣喜:“你突破了?”
“嗯?”秦琢聞言,連忙檢查起自身的修為,發覺靈力的雄厚程度和運轉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語,靈台清明,神識也明顯壯大了許多。
“這是,煉神還虛中期?可是我什麼時候……”
他也有些茫然,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那一指點出後的輕松感。
原來那種感覺不止是重創敵人的快意,也是修為突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