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秦琢之後,周負也閉關了,他要吸收厚土留下的大地權柄。
複活應龍之事轉了一手,最後落到了西王母頭上,西王母望天長歎了口氣,也不好說什麼。
鼋龜一族是秦琢找的,息壤下落是蔚姝問的,衆帝之台是周負砸的。
自己不過是把息壤和應龍佩放在一起,然後在旁邊為複生的應龍庚辰護法而已。
才知道祖傳的家主信物中,藏着應龍真靈的秦瑞平靜地想:原來秦家真的捅了祖宗窩啊。
秦琢還從山海玉書中取出一點帝俊的真靈,塞到一小塊息壤裡,送去了大荒,端莊的大荒主母難得情緒失控,捧着息壤又哭又笑。
三年裡實在發生了很多事情,譬如邵唐一舉突破至煉神還虛,成為近三百年來最年輕的煉神還虛境修士,再譬如這個紀錄在九個月後就被齊聖山莊的少莊主孟休打破。
譬如靈力炮和靈力火箭筒已經能夠批量生産,再譬如譚奇在嬴政的監督下自學了大學四年的所有課程。
最重要的是,葉司他研究出來了!
“沒錯,就是這樣!”
“象數雖然浩瀚,但也可以逐步拆解,承寰使先前的描述就是對象數最好的拆分!”
“我們可以先将衆生之力彙集,然後用陣眼鎮物提純,最後凝聚在最契合象數的一人身上,由此人來掌控象數的演化運行!”
“當然,陣眼恐怕得是神靈的權柄,或者說是神靈本身,不過在我的改進之下,陣眼和掌控象數的可以是同一個人,無需擔心浪費。”
葉司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在聯盟大會上口若懸河,那股自信和熱情足以感染在場的每一個人。
盡管葉司的臉上帶着疲憊的神色,那是長時間閉關研究、不眠不休的痕迹,但他的眼中卻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而大陣的布置,我想試着摒棄傳統的陣紋刻畫,用山海界本身存在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來構成混元造化大陣。”
“我已經畫好了圖紙,大家照着這個來就行了。”
哐的一聲,一大疊圖紙被他拍在了桌上。
廳中氛圍肅穆,剛出關的秦琢仔細地看完葉司提交給他的計劃書,幾乎壓住不住激動的心情。
“諸位——”
他擡眼掃視衆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或多或少的振奮之情。
雙手撐住桌面,秦琢的眼中又燃起了狂熱的火光,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對泡沫諸天的反擊,就此開始!”
…………………………
轉眼,又是三個月。
在浩渺的東海上,波濤洶湧,潮聲不止,如同萬馬奔騰,翻滾着激蕩的白色巨浪。
浪花奮力地沖擊着岸邊嶙峋的礁石,每一次碰撞都濺起一片片晶瑩的碎片。
秦瑞淩空而立,玄衣翻卷,身後是一衆秦家執事長老,面前是他的妻女與堂侄秦思慎。
另一邊則是上方山衆人,為首的正是掌教王黍。
長袍飄蕩,宛若旌旗蔽空。
秦家主母名叫方絮,是散修出身,修為不俗,如今也邁入了煉神還虛境。
“夫人。”秦瑞望着妻子和妻子身邊的女兒,故作灑脫地笑道,“蓬萊十一島的安危就拜托夫人了。”
方絮認真地點點頭:“你放心,秦家有玄鳥唳天大陣保護,還有秦正客卿坐鎮,倒是你,千萬小心。”
“若我終不得還……”
“你要回不來,我就讓思源做家主了。”
秦瑞無奈地叫道:“夫人!我們不是說好……”
“知道了知道了,若你無歸,我會扶持敬終坐穩家主之位的。”方絮強顔歡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揮了揮手,半轉過身。
秦思憫咬住嘴唇,看了父親一眼,安慰地抱住了母親,而秦思慎則肅容對秦瑞一拜,發誓自己定會守好蓬萊十一島。
王黍催促道:“秦麟書,我們要出發了。”
“嗯,走吧。”秦瑞正要轉身,就聽方絮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秦瑞!給我聽着,你不許慫,不許退,更不許逃!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秦瑞垂下眼睛,低低地笑了一聲:“……好,都聽夫人的。”
與無限主神的決戰一觸即發,山海界的任何地方都可能變成戰場,幾個煉虛合道境的修士分别負責守住一個區域。
本來應該以修士本家的駐地為中心,可是蓬萊秦家和上方山離得實在太近了,秦家和上方山加起來又出了三個煉虛合道,隻好重新規劃。
秦瑞負責東海以東,王黍則負責東海以西,秦宏聲馳援西南峨眉盟,而作為兩大戰區邊界的蓬萊十一島,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不過有嬴政坐鎮,這裡或許是山海界最安全的地方也說不定。
大荒、昆侖、北海等地界自然不必擔心,東北有齊聖山莊的孟肅孟休父子,西北有大乾将軍薛籬和七殺軍,西疆有薩加,中原有萬象洞的玄霞子邵唐師徒,以及更大門派中的頂尖高手。
幾個戰區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除卻無限主神,天魔也是一尊大敵,以煉虛合道境大能為首的修士們就是負責這些的,至于民間趁機為禍肆虐的妖獸邪祟,則有低階的修士應對。
在衆人奔赴各自的戰場時,葉司已經坐在山海界最高的山巅,在“千絲結”的輔助下,感受着混元造化大陣的情況。
這個千絲結是公輸類熬了八個大夜特意改進的,雖然削減了精細度,但擴大了對陣法的感知範圍。
畢竟葉司要感知的陣法幾乎布滿了山海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