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那邊邀請到了,雷坤也不會拒絕,但沒想到楚煜也想跟着去。
當然,楚煜作為主要研發者,想參與到後續的生産進程中也無可厚非,但尴尬就尴尬在,這個會議是有職位門檻要求的,能參與的都是中高層管理者。
更不好掰扯下去的是,楚煜的資曆和經驗都是夠的,正常情況下早該升職了。
可他的檔案上腺體等級一欄明明白白寫着B級,能被放進研發部當個基層研究員,已經是格外幸運。
某些未曾被人言明的社會共識,決定了楚煜以後很難再往上走,雷坤不禁有點唏噓。
提出請求後,Omega黑沉沉的眼眸像是陡然煥發出無窮生機,雷坤不忍直接讓他失望,斟酌着道,“我試着幫你申請一下吧,不一定行。”
“好。”楚煜感激地說。
又過一晚,臨近易感期的Alpha已經兩天沒見到自己的Omega。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張拉滿的弓弦,馬上就要被逼到極限了,恨不得直接沖到楚煜的實驗室,把人逮回去放着。
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同時,他必須不斷勸說自己,很快就能把Omega接回家,這樣他才能慢慢在頭腦發熱的沖動中冷靜下來。
沒等來晚上,封明澤先接到航班調整的消息。
因為最近的天氣變化,所有班次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波及,如果不想耽誤出差安排,他隻能選擇提前出發。
封明澤面沉如水地将自己的出發時間改成了今晚,一想到他們分别前的獨處時光因此被擠占到消失,胸腔就感覺一陣發堵。
但他甚至沒時間罵人,用最快速度匆匆收拾好行李,然後立刻開車去公司找楚煜,拿做好的信息素噴霧。
行車途中給Omega打了電話,對方雖然意外,卻還在溫聲安慰他。
封明澤很清楚自己需要的不是語言上的安慰,握着方向盤開車開得牙癢癢,“我要去好幾天,這期間都見不到你!”
面對因為易感期激素而變得孩子氣的Alpha,楚煜選擇順毛安撫,“可以的,你空閑之後給我打視頻吧。”
正在駕駛的Alpha眼眸一轉,勉強采納了這條建議,“嗯,我還沒怎麼用過這個功能。”
在交際場上混久了之後,封明澤漸漸有了些名聲,人人都覺得他是搞交際的好材料,但他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喜歡,或者說享受和人距離過近地相處,想到視頻通話都要皺眉。
而現在的楚煜卻讓他完全忘掉了自己曾經的原則,對方随口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調動他的情緒。
封明澤不那麼焦躁了,他還能看見他的Omega,分别也不會太久,他很快就能趕回來。
“我到樓下了。”封明澤還沒停車就對楚煜道,聲音中藏着不自覺的雀躍。
“好,我把噴霧給你拿下來。”楚煜道。
下樓隻需要幾分鐘,封明澤一動不動望着車窗外,總感覺下一秒楚煜就會出現,卻一直沒看到人,差點因此又暴躁起來。
楚煜沒有脫實驗服,甚至護目鏡和口罩都沒摘,故意為之,不想被Alpha看出身體的異樣。
或者就算被發現,有這些東西擋着,他也能用應付過雷坤的理由應付過去。
封明澤僵硬的臉色在遠遠瞥見楚煜的身影後頓時松動,但随着對方靠近,面上又漸漸凝起一層寒霜。
“這些應該夠你用了。”楚煜戴着口罩說,套着乳膠手套的手掌攤開,是幾個棕色小噴瓶,準備從車窗給Alpha遞進去。
但封明澤的注意力一點也沒分給此行的主要目标,死死盯着Omega面罩下灰白的臉和黯淡的眼睛,心髒就像被揪起了一角。
“你怎麼了,臉色好差,”他眼睛都沒轉一下,接過噴瓶放在車裡,然後打開車門迎了出去,攥着楚煜的手臂,“怎麼回事,是為了給我準備這些東西嗎?”
“沒什麼,就是熬了個夜,還有點困。”楚煜輕聲道。
“不可能,”封明澤壓根不信這套說辭,“你告訴我,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别人或許隻能看出楚煜現在沒精神,但封明澤和他天天生活在一起,特别是最近對Omega産生了難以自拔的沉迷,楚煜身上任何細小的變化他都了如指掌。
對方那副大病初愈的模樣,肯定是源于更嚴重的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