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想起來，上次封明澤給他臨時标記的時候，他也有類似的感覺，之後标記造成的創口就以遠超他想象的速度愈合了。

Alpha的信息素還有這種作用嗎？聞所未聞。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多強勢，所以更能看出封明澤此刻的擁抱有多克制，就像隻是借着這個動作來為他滋養腺體一樣。

沒多久，封明澤主動松開楚煜，雖然表情還有留戀，但不得不啟程了。

他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就有預感，易感期爆發的時刻會比他預計更早，說不定今晚就會來臨。

如果在飛機上爆發，雖然機組乘務人員都接受過相關的培訓，但總歸會有點麻煩，為了以防萬一，他抵達機場後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随便找了個封閉隔間進去，鎖上門，稍微松開衣領，将楚煜給他的噴霧噴在後頸。

清涼的水霧灑在皮膚上，迅速被腺體吸收，在内部和自身的信息素發生反應。

霎時間，一直在體内橫沖直撞的躁動就像找到出口的洪流，頓時傾瀉而下，那種暢快舒爽的感覺很容易讓人上瘾。

封明澤沒忍住，馬上又補了第二次噴霧，在反應開始時近乎微醺的恍惚中不禁思考：這真的是B級腺體能達到的效果嗎？

使用了抑制劑的Alpha一般要避免劇烈運動，幸好這次封明澤要接觸的分銷商已經蹦不起來了。

老人家現在最承受的最劇烈的運動就是在陽光下打幾杆子高爾夫球，穿越球場的距離隻要超過一百米都要搭車過去。

陪在一邊的封明澤跟着享受了一把球場提供的保姆級服務。

他在平穩行駛的車上眯了眯眼，雙手自然交叉按在球杆握把上，目光從整潔的草坪轉向身側發色斑駁的老者，笑吟吟道，“您剛剛那球真是精彩，直接上果嶺，離洞就差那麼一點兒了。就這一個動作，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學會。”

“你光在旁邊看我打，”老者搖着頭瞥封明澤，“練也沒練幾下，怎麼進步？”

由于兩人客觀上的年歲差距，他用威嚴滄桑的嗓音說出這種話，就像是長輩對于小輩帶着包容的批評。

封明澤虛心道，“我看都沒看明白，确實是不敢下杆。心理素質不行，和您比不了。”

老者爽朗地笑了幾聲，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封明澤道，“前天下午，你好像要跟我談什麼合作，現在正好有空，你再說清楚點。”

封明澤心道，這隻老狐狸，陪你打了兩天球你都沒空，現在玩高興了，突然就有空了是吧？

他面上不顯，微愣後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驚喜，“哎喲，還是您記性好哇，看您打球看得我把正事都忘了，上次我不是和您提了一嘴啟源目前的狀況麼？現在我們……”

老者一邊聽，一邊微微颔首表示認同，封明澤總算逮到機會，殷勤得把下午場球童的工作都頂上了。

這可是國内醫藥領域數一數二的分銷巨頭，擁有強大的物流線路和全面的業務布局，要是啟源能抱上這條大腿，以後的産品都不愁賣的。

“嗯，啟源是吧，”離開高爾夫球場的會所時，老者接過司機遞來的外套披上，上車前給了封明澤一句模棱兩可的回複，“我會考慮的。”

“好，那我等您的消息。”封明澤保持微笑，客套地将人送走。

幾乎是車尾在視野中消失的同一瞬間，他轉身往回跑，直奔最近有隔間的更衣室，進去後用脊背将門砰的一下合上，從兜裡掏出一隻棕色噴瓶就往後頸噴。

數秒後隔間裡傳出低低一聲喟歎，封明澤卸力靠在牆上。

用過抑制劑之後，信息素的存在感會減弱許多，外人很難憑借信息素波動來判斷Alpha的狀态，封明澤又是一個很會掩飾的人，以他在外的表現，任誰也看不出他在和别人懇切交談時，心裡想的卻是能夠以什麼理由抽身出來，給自己補一管安撫噴霧。

那個分銷商不好談，好不容易單獨說上話，封明澤不敢大意，生怕離開一會兒對方想法就變了，想方設法才讓對方允許他留下來，就算難受，也不可能在人家打球的時候自顧自在旁邊搞小動作，有什麼需求隻能憋着。

那種就像被無數螞蟻咬噬、讓人抓心撓肝的感覺已經在身體裡積累了一天，血管中仿佛流淌着什麼蠢蠢欲動的東西，再這麼下去他都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出現攻擊行為。

但一聞到楚煜的味道，所有的掙紮和不适都消失了，他在甜美的氣息中漸漸安定下來，平複了一陣後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