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澤失手将禮盒拍落，手臂僵在半空，沒有回頭，聲音比平時低好幾度，“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就算他要跟楚煜攤牌，也不可能讓邱元青看笑話。

對方的語氣有點重，楚煜疑惑擡眸，視線越過封明澤肩膀，猝不及防和另一人撞上。察覺自己打擾了他們的談話，他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事，”反而是邱元青出聲解圍，他眼波微動，掃一眼面容雪白、神情無辜的Omega，内心的感覺有些微妙，“我來給封總送升職賀禮，沒把握好時間，多聊了兩句。”

他彎腰撿起封明澤弄掉的禮盒，出于某種詭異的動機，他把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了楚煜，微笑道，“剛剛封總和我還在聊你……他的東西，給你也是一樣的，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禮盒都塞到手裡了，楚煜下意識接過，剛沐浴完的皮膚還殘留着水汽，此刻因為臉頰發熱，氤氲出無比勾人的白蘭香味。

封明澤僵硬的脖子微側，本能地多嗅了兩下，然後瞬間聯想到邱元青所說的Enigma主動撤訴的原因，背對楚煜的臉色更爛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看着前方一臉假笑的邱元青，打心底裡湧起一股惡寒，轉身道，“我不送了，你自己走吧。”

“客氣了，封總。”邱元青擺手告别，回頭時從合攏的門縫中看見封明澤變換不定的臉色，心情愉悅地轉向電梯。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客廳，往常封明澤在家總會忍不住去碰碰Omega，拉拉手，摟摟腰，這些小動作對他的吸引力是難以言表的，幾乎成了習慣。

然而此刻他卻十分謹慎地跟在了楚煜身後，和對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似乎周圍的白蘭信息素都帶着毒，靠得近了整個胸腔都要發悶。

封明澤一動不動盯着楚煜的後腦勺。現在就給他做試紙測試嗎？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這些全是邱元青胡編亂造的呢？他忍不住抱着最後一點僥幸地想。

Omega的氣味還在無孔不入地誘惑着他，封明澤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腦海中理智和本能展開一場艱難漫長的拉鋸。

楚煜似乎對禮盒中的東西感到好奇，低頭看了看沒有體現出任何線索的包裝，行走間他漂亮的蝴蝶骨在睡衣下若隐若現，封明澤不由得凝住目光，感性因此屢次越線，要他放棄現在的懷疑，放棄一切多餘的想法，去擁抱他的Omega。

他們的标記已經變得穩固，訂婚宴的時間也确定了——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必須決定要不要懷疑楚煜。

彼此沖撞的混亂念頭讓封明澤停下腳步，視線沒有聚焦地落在前方。

禮盒很輕，楚煜沒猜到對方送的是什麼，彎腰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回頭一看，發現封明澤一直盯着書房的方向，楚煜頓時心頭一緊。

今天他的表現得很明顯嗎，封明澤已經猜到了？

楚煜無聲吞咽了一下，慢慢踱步到封明澤身邊，小聲道，“被你發現啦？”

“！”封明澤宛如被重錘猛擊，呆在原地，半晌後不可置信地轉向楚煜。

楚煜的目光聚焦在書房門口，眼眸中彎起一抹腼腆的笑意，“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

“什麼？”

楚煜率先走向書房，在前方帶路，沒看見身後封明澤驚駭的表情，“雖然你猜到了，但畢竟是你的升職禮物，還是要你自己拆。”

“……”封明澤重重閉了閉眼，緩了片刻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