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最想念的氣味卻被阻隔貼屏蔽了。

封明澤皺眉道，“你的阻隔貼，怎麼這麼厚？”

但聲音被旁邊路過的讨論聲掩蓋，楚煜沒聽清，“封哥，你剛剛說——”

突然後頸一涼，楚煜身形一震，是封明澤雙指揭開了他的阻隔貼。

封明澤垂眸深深吸了口氣，拇指在對方嫩滑的皮膚上摸了摸，這才囑咐道，“我會一直在你旁邊，把阻隔貼撕掉吧。”

這并非普通的交際場合，周圍的基本都是成雙入對的，這種情況下，如果Omega用阻隔貼，其實是在變相表示他的Alpha不夠強。

楚煜信任地讓封明澤處置了那枚貼紙，晾着脖子坐了會兒，感覺煙草信息素果然湧動着包裹着自己，很快也就習慣了。

然而兩人都沒想到，封明澤會在互動環節被抽中，叫到台上去。

霎時間，Alpha的信息素庇護斷了，楚煜開始還能忍受，但僅僅幾分鐘過後，腺體就出現了明顯的痛感。

比上次還快。

似乎是……他受刺激的阈值下降了。

和實驗有關嗎？

還是他晚上輾轉反側半宿終于忍不住爬起來給自己紮的抑制劑？

可那隻有一丁點兒，為了讓他入睡。

來不及進一步分析，楚煜咬着唇起身，從後門離開主會場，想找一個信息素沖擊弱的地方緩緩。

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幾圈，楚煜撞上了一個人，後者正要回到會場。

正是不久前在台上做了開場發言的會長。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Omega，斯文幹淨，但骨子裡似乎有一股很吸引人的風韻，寥寥幾句話，就讓楚煜記憶深刻。

再次見到那張臉，楚煜覺得莫名熟悉。

他強行按下自己的不适，微微擡臉，仔細看了眼面前會長，猶豫地吐出幾個字，“淩峰勵志獎學金？”

淩峰是會長的大名。

“嗯？”淩峰頓時想到幾種可能，但發覺楚煜的狀态極度不穩定。

“先别說了，去我的休息室坐一會兒吧。”他折返回來，攙扶着步伐沉重的楚煜來到後台一個安靜的房間，然後拖來一把軟椅，讓Omega靠在上面。

本來想用Omega之間的信息素共鳴來幫楚煜恢複，但顯然，對方的問題沒那麼簡單。

腺體紊亂的症狀已經顯現出來，而楚煜的伴侶——剛才經過那一桌時，他憑經驗也能感覺到，對方分明不是普通的Alpha。

這個Omgea怎麼會這麼虛弱？

思考間，會長已經從靠牆的胡桃木櫃子裡拿出了工具箱，迅速地從分區中找出便攜顯色劑，搭配滴管擠出的有機溶劑，潤濕一張試紙，然後捏着試紙在楚煜後頸輕輕一抹。

答案瞬間顯露。

和他猜測的一緻，内部信息素強度很低，昭示着Omega的真實等級。

而外部結合的信息素，是隻有Enigma才能達到的強度。對方伴侶的屬性不言自明。

“楚煜！”

工具箱被收拾好的同時，封明澤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楚煜眉梢動了一下，似乎想擡頭，但他意識昏沉，無法動彈。

淩峰拉開門，探出頭招呼，“他在這裡。”

封明澤疾步過來，忽略守在門口的會長，就要進去，但擦肩的瞬間，被對方一句話釘在原地。

“你還沒有轉化他。”

淩峰的語氣十分笃定，似乎帶着責備，但想到關于Enigma的特殊保密條例，他皺了皺眉，意識到就算在場沒有外人，直接揭露封明澤身份的發言也是不妥的。

封明澤臉上瞬息萬變，擔心，交集，緊張，疑惑，還有些許的愧疚，交織在一起，但在會長開口後，瞬間轉成了同樣的冷意。

……楚煜果然，是知道他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