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公路上,卡宴揚長而去,就像一道暗色閃電消失在天際。
“……”被勒令下車,還處于懵逼狀态的顔樾站在原地,眼皮跳了跳,終于回過神,朝車尾的方向罵了一句。
引擎混合着風聲在車窗外呼嘯,封明澤面無表情握着方向盤,極度燥熱的感覺從身體更幽深的地方升騰起來,同時燃起的還有一陣難以克制的憤怒。
現在的他,和被豢養的動物有什麼區别?仿佛脖子上拴着鎖套,繩索另一端在楚煜手中,隻要對方用信息素稍加拉扯,他就必須乖乖回到楚煜身邊。
分化後為了學習自控所經受的殘酷訓練,頓時成了最諷刺的笑話,這一切隻是因為,有個低級Omega要把他當踏腳石。
他狠狠踩下油門,所幸這條路上沒幾輛車,封明澤壓着最高限速飙回樓下,車門一甩直奔家門。醞釀了一路的情緒變得十分複雜。
每走一步,他就更痛恨自己這具無法徹底遠離楚煜的身體,但同時,腳下的步伐又是那麼急不可耐,想到楚煜的味道離自己又近了一分,後頸便開始不自覺分泌出氣味濃烈的信息素。
敞開的襯衫領口讓他的本能反應近乎擾民,門廳内其他等電梯的住戶紛紛擡手掩住口鼻,皺眉看向封明澤 ,礙于鄰裡情面以及對方強悍的氣場沒有作聲。
封明澤對其他人的反應渾然不覺,腦海中唯一剩下的念頭在晦暗不明的眸底不斷顫動——他要楚煜的信息素。
一秒鐘都不能等了。
然而回家推門看到的景象卻讓他緊繃的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難看。
本應幹淨整潔的客廳地闆上淩亂地滾着藥箱和針筒,幾枚連在一起的阻隔貼上被摘走一片,顯然是Omega急着出門沒收拾。
從所剩無幾的白蘭香氣可以推斷,楚煜離開家有一會兒了。
他為了這個破防護劑在醫院備受煎熬,楚煜見他不回來,直接演都不演了?
一股無名火猛地燎過宛如強弩之末的神經,最後一絲理智在灼燒中轟然崩斷。
“你在哪?”他撥通楚煜的号碼。
“……封哥?”另一頭,楚煜看清号碼後迅速脫下實驗手套,用眼神跟宋昕打了個招呼,出去接電話,聲音因為高興而明亮起來,“你回家了?我……我還有一會兒——”
“我問你在哪。”
“哦,我在市研究所。”楚煜輕輕抿唇,察覺Alpha語氣有點低,但聽到對方聲音的喜悅蓋過了所有值得懷疑的細節。
“你去那裡幹什麼?”封明澤煩躁踱步,在“出門找楚煜”和“在家等Omega回來”間不假思索選擇了前者,
“這裡的設備更精細,我想重新測試一下防護劑的問題。”楚煜如實回答,希望Alpha不要因此太過焦慮。
封明澤一字一頓地重複,“防,護,劑?”
他還敢提這個?
也是,還沒攤牌,楚煜怎麼解釋都是正當的。
“在那裡等我。”
撂下電話,封明澤再次回到車上。
設置好導航,卻無法在語音提示中專注駕駛。
楚煜竟然能借用市研究所的實驗設備?他果然小看了這個Omega的能耐。
“外來車輛不能停靠。”
研究所門口,封明澤的車被攔在外面,他按下車窗,擡頭往燈火通明的樓層看了一眼,可以肯定楚煜在上面。
對面工作人員态度倨傲慣了,管他來的是誰,直接揮手做出驅趕的動作,封明澤還沒被這樣對待過,險些當場發作。
但為了盡快通行,還是照做,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才走過來做訪客登記。結果對面一口回絕了他的來訪請求。
“隻有工作人員能進去?你确定?”封明澤平靜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寒意,“那我的Omega是怎麼上去的,他也在這裡工作?”
接待室那人不耐煩地讓他看門口放置的引導提示語,“進入實驗樓必須出示工作證,你是不是看不懂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