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完全沒想到封明澤能誤會成這樣，思考半天才聽懂他在說什麼。

他明明已經在電話裡說了，是因為防護劑的功能分析，需要更精密的儀器，他才會到這裡來，而助理職位不過是宋昕為了方便他弄出來的名頭，在封明澤嘴裡，卻像是某種暗度陳倉的不正當關系。

心中頓時一陣酸楚。

他忍着屈辱小聲道，“封哥，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也請你不要再這樣誤解師兄了。”

“我知道你不會，”封明澤冷冽回複，硬朗的輪廓多少顯得不近人情，音色也是，“對彼此絕對忠誠，是我們最不需要懷疑的事。”

楚煜注意到封明澤的表達和語氣相當分裂，但不理解為什麼。隻是從周圍的氣息中感覺到，封明澤标記他的欲望又增強了。

“我說過，我的終身标記，一定是你的，”封明澤做了個深呼吸後，把帶有敵意的态度藏起來，緩聲道，“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有點忍不住了，如果你配合，我甚至可以今天就标記你。所以，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誠實地回答，行麼？”

“好。”楚煜乖乖答應。

“你覺得，公司慶典那天，我究竟……為什麼會标記你？”封明澤一動不動看着楚煜。

他再給楚煜一次坦白的機會，如果他說真話，說明還算有救。

“……”楚煜瞳孔微微一縮。

“因為……”他支支吾吾。

目光先是落在自己為了實驗摘下戒指而裸露的無名指上，随後他咬着唇收回視線，内心無比掙紮。

楚煜一時靜默下去，封明澤十分有耐心地等他回複。

終于，在漫長的糾結中，楚煜做出決定，帶着抛開一切的決心。

“因為，我們的匹配度，”他第一次用這樣笃定而信任的眼神看着封明澤，很清楚自己輕聲說出的真相足以在對方心中炸響驚雷，“……非常高。”

高到不可思議，以至于他會想将封明澤的出現和宿命這樣的詞彙聯系在一起。

“匹配度……哈。”封明澤低低重複，唇邊忽地扯出一個不知是欣慰還是譏诮的笑，“我和你？”

“你還記得，幫我測匹配度的時候，”再次提起這件事，楚煜還是有點羞恥，慢吞吞地引導Alpha和他一起回憶，“當時那個指示劑——”

全然不知，封明澤一點也沒聽進他的話。

被當面欺騙糊弄，對于Enigma而言不亞于直接挑釁，而且是以如此不走心的方式，簡直把他當傻子！

封明澤掐了掐眉心，抹了把臉後平靜地盯着楚煜，“你說謊。”

楚煜大腦宕機片刻，後知後覺找到自己的疏漏，連忙補充，“當時我确實隐瞞了真實結果——”

但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楚煜的身體完全僵住，凝滞的眼眸中，映出封明澤情緒不明的臉龐。

難以言喻的巨大無助感，在封明澤第二次引導他發情後，徹底爆發。

汗水淋漓的車裡，熱氣在冷透的玻璃上氤氲成一片模糊的白，最後一丁點兒可以窺探的視野也消失了。

第二天，辦公室内。

“苯二氮卓類藥物，有欣快和催情的效果。過量使用會導緻意識喪失和對行為失控——”

助理打開底部印着領航者公章的檢測報告，大聲念給正在簽署文件的封明博聽。

“等一下，确定沒搞錯嗎？”封明博合上金屬筆帽，擡頭皺眉問，“如果有苯二氮卓這類東西，防護劑連初審都過不了。”

“沒有哇，您看這裡，就是這麼寫的呀。”助理疑惑地摸了摸腦門兒。

“嗯，”封明博放下鋼筆，想了想，道，“這些文件處理好了，待會兒你分發一下。我先去找技術人員咨詢一下。”

“哦，好的。”

正整理着桌上資料，偌大空闊的辦公室外，一陣腳步逼近。

封總就回來了？聽着不止一個人，還帶了個技術人員過來？這也太快了。

一擡頭，稱得上熟悉的一張臉出現在面前。

是他見過的那位技術專家——林默。

“實在是不好意思，”林默一見到助理，就領着身後顯然要麼是下屬，要麼是後輩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遞出一份新文件時歉意開口道，“我們把報告弄混了，這一份才是分析的你們送檢的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