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找了個空當去找班瑟上課,班瑟跟大家約好第二天早上開展指導學習。褚蘭正好清掃出三個房間,戚紅就厚臉皮地留了下來,還恬不知恥地浪費了褚蘭給的蠟燭。
當晚戚紅的房間燈火通明,她從午夜措辭到黎明,寫費了無數紙張。她把内容修改道自己也挑不出錯的地步才肯出門,捧着稿紙跑到飯堂,岑既白和蒼秾正在吃早點。
石耳把給戚紅煮的粉條端上來,她連吃粉都顧不上,自豪地把稿紙往岑既白面前一拍:“我昨晚删改了一夜,廢棄了三個方案,最後得到這一版,必定不會讓小莊主失望。”
“真的嗎?”岑既白自顧自用烤馕蘸面湯,拿起寫滿墨字的稿紙嘀咕道,“我看看究竟有多厲害。”
戚紅湊近些,向她介紹道:“這一列是改掉末尾字的外号,岑烏龜,岑烏鴉,岑烏雞,岑烏拉,變種是岑嗚噜。”
數十個外号寫得整整齊齊,猶如列隊的士兵。岑既白不住點頭,戚紅又指着第二列說:“這邊這幾個是延伸含義,岑二和岑五十、岑半,要往深處想才能理解它們的意思。”
岑既白沒搞懂,問:“為什麼是岑二?”
“因為五菱,”戚紅豎起兩根手指,“二。502。”
“你這腦回路可以啊,”岑既白三兩下啃掉烤馕,在褚蘭遞過來的帕子上擦手,“岑五十和岑半也是50的意思?”
“小莊主聰慧,”戚紅将稿紙翻過面,又介紹道,“這一列是針對她的技能起名,快樂風姐,小豬佩奇。”
岑既白仍是不解:“為什麼叫小豬佩奇?”
“因為她是吹風機。”岑既白看着挺高興,蒼秾也在旁邊偷笑,戚紅意氣風發,繼續解釋說,“剩下的都是乍一聽聽不出來的花名,吃完了,寵物類,錯誤率,查物流。”
她一路念到末尾,岑既白拍案叫絕,捏着稿紙啧啧稱奇:“不錯不錯,我比較喜歡岑烏龜、岑烏鴉和岑佩奇。”
“滿意吧?”戚紅對她堆出笑,“拿錢來。”
岑既白臉色一變,放下稿紙道:“你還要收錢?”
“這個人是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蒼秾在一旁充事後諸葛,說,“你拉她進神農莊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天。”
“我可是為了這些東西一夜沒睡,熬夜相當于慢性自殺,你們這是在買我的命。”岑既白看着還處在過于驚愕帶來的呆滞裡,戚紅捧起自己的碗說,“今天還要陪你們參加訓練,你們這樣的人需要變強,我可不需要啊。”
扯開話題的機會就在眼前,岑既白趕緊說:“少吹牛,你在幻境裡被蒼秾一巴掌打飛了,還在這裝什麼大俠?”
“我練好腿腳功夫就好了,要論逃跑天底下沒有一個能赢過我。”褚蘭在戚紅嘴裡塞滿饅頭,戚紅含糊不清地說,“我跑得比你們快,生還幾率肯定比你們高。”
看來逃過一劫,岑既白立即把話題往班瑟身上引:“四王姐厲不厲害啊?蒼秾竟然點名要她幫你訓練。”
戚紅飛快往嘴裡倒完一碗粉,按住岑既白的肩膀說:“用我取的外号也是要收費的,按次計費不得賒賬。”
岑既白打個寒顫抖掉她的手,跟蒼秾讨論起今天的行程。戚紅堅持推銷自己的外号服務,鐵了心要岑既白交錢,岑既白隻好以她賺黑心錢為由讓蒼秾決斷。
三人吵得不可開交,褚蘭和石耳見怪不怪,一個出去晾衣服一個留在廚房裡洗碗。正當戚紅妄圖以聲音大搶占優勢時,比她聲音更大的臧卯竹沖進廚房,剛進門就撞翻門邊洗菜的鐵盆,在鐵盆落地的巨響裡高聲道:“中原的朋友們,你們早上好!我是龜茲人竹竹,老大讓我來教訓你們。”
她冒冒失失地闖進來,蒼秾敏銳地看見她身上挂着辰光佩。石耳撿起鐵盆,二話不說敲在她頭上。臧卯竹腳步虛晃着坐到餐桌邊,捂着頭說:“準備好被我教訓了嗎?”
“是特訓……”蒼秾擔憂地看着她慢慢腫起來的後腦,說,“不是班瑟嗎?我昨天下午才和班瑟約好今天開始。”
“老大很忙,隔壁縣有個财主要伐空山上的樹木建莊園,她趕去搶救果樹了。”她飛快摸幾下腫起來的地方,面色如常道,“怎麼,不相信我能教好你們?”
三人面面相觑,看她被砸成那樣也沒昏過去,估計真挺厲害。蒼秾說:“上次班瑟跟我交手時沒看出你擅長什麼,不過班瑟說你的鼓槌能砸死人,想來你也有兩把刷子。”
“說得對,蒼秾小姐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臧卯竹大笑三聲,從身後變戲法般摸出兩把刷子,“我以前在龜茲就是賣烤羊肉的,刷子自然有一大把。”
她看起來在智力方面有些難言之隐,岑既白心裡七上八下的,小聲跟戚紅讨論:“這真的行嗎?”
“看看嘛,反正不收錢。”戚紅目不轉睛地盯着臧卯竹頭上的包,波瀾不驚地補充道,“叫我起外号要收錢。”
岑既白站起來說:“現在就開始,我已經吃完了。”
戚紅高聲喊道:“按次計費,按次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