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讓任何人碰我的刀。”樂始握了握拳頭,擡眼掃視四周,“這就是所謂的上山下海高興至上無敵風火隊?跟托兒所似的,你該不會是随便找了個地方敷衍我吧?”
“怎麼會,這個組織以前行為方式很是狂放不羁,近日卻風格驟變,成了你剛看見的樣子。”銀翹率先推開房門,扶着門框回頭對衆人道,“這一切要從前段時間加入的那個神秘人說起,我先帶你們找個地方落腳。”
宅子裡還有不少客房,隻要門前沒挂标牌,就都能随便入住,由此可知這個組織的領導人做事還挺人性化。
銀翹放下行李,說:“前些日子有個流浪者加入了原先的紅袍組織,沒過多久就混到了小分隊隊長的位置,一改此前嚴謹肅穆的方針,将手下的小分隊變成了如今這樣。”
“不像神秘組織,像慈善組織。”蒼秾回憶着适才在院裡看到的畫面,說,“我們在這裡卧底,最終要達到的目标是什麼?是拿下那個園長,還是挖出背後的秘密。”
“兩樣并行豈不是更好?莊主把這次任務交給我,要是我出色完成就能升職了。”銀翹一拍桌子,“今夜園長會舉行宴會款待上層下放來監察的領導,我們就伺機而動。”
夜裡的時間都用來趕路,銀翹和岑既白昏昏欲睡,美其名曰為今晚的宴會養精蓄銳。樂始揣着手靠在櫃子邊,像是在發呆想事情,丘玄生告訴自己最好不要打攪她。
蒼秾出門打探情報,丘玄生也不想落後。她在附近逛了一圈,隻看見搬着椅子出來曬太陽的人和舉着網撲蝴蝶的人,大家其樂融融,過着極為休閑安逸的生活。
丘玄生望着那飛過樹梢的蝴蝶,一時間心情也跟着輕松起來。她剛過拐角,隻覺得腳下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個睡在地上的人,她在地上不斷翻滾,直喊哎呦。
這人把丘玄生吓了一跳,丘玄生趕緊扶住她:“你怎麼了,是哪裡痛嗎,為什麼在地上打滾?”
“不,不是。”那人臉色蒼白,像是一口氣呼吸不上來的樣子,捂着胸口艱難道,“一想到今晚要見到我心心念念的園長,我的心就止不住撲通撲通的跳。”
丘玄生愣住,試着弄懂她的話:“是心髒不舒服嗎?”
“不是,我要幸福死了。”那人在她懷裡睜開眼睛,看清她的連才坐直來說,“是生面孔,你還沒見過園長吧?你見到園長就知道了,她是世上最溫柔可親的人。”
丘玄生好奇道:“你們都很喜歡園長?”
“是啊。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很落魄,被好幾隻得了瘋犬病的野狗追着咬。”那人手舞足蹈地講着,“然後園長就出現了,她從天而降丢出好幾個飛盤,那些狗都去追飛盤,我也因此得救。從那天起我就決心誓死追随園長。”
丘玄生勉強擠出個笑,那人繼續在地上打滾想園長。這個地方還真是奇怪,要不還是回去找蒼秾小姐再一起打聽……丘玄生想着,轉頭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蒼秾坐在廊下望着太陽,還不知道丘玄生遭遇了什麼。她隐約聽見一陣哭聲,循聲過去試着打開那間屋子的房門,問:“你為什麼在這裡哭?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算是吧,大概是。”那人坐在門後,她起身讓蒼秾進屋,“今晚園長要主持慶功大會,我不想看見她,可是這種省會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蒼秾猜測道:“你不想看見園長?”
“是,是啊。”那人說着,幾滴黃豆大的眼淚又從眼眶裡湧出來,她用力抹掉眼淚,大聲說,“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三天内得盡人心嗎,不就是講話好聽些嗎,不就是喝了酒臉紅紅的很可愛嗎,我一點都不想看見啊!”
“啊,是這樣嗎?”蒼秾沒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你說了一連串她的優點,我有點搞不清你的真實想法。”
“我一點都不想看見她,也不想看她和别人說話,更不想看見她宴請别人……”那人說到這裡,陡然出手按住蒼秾兩邊肩膀,“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腦子裡隻想着園長?”
“你的腦子我怎麼知道,”蒼秾慌忙抖掉她的手,觀察着她的臉色遲疑道,“這狀況是喜……”
那人叫起來:“不是喜歡!絕對不是!”
“是洗個澡就能忘記的事,”蒼秾補全後半句,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是你自己說的喜歡。”
那人捂着通紅的臉尖叫着跑走了。蒼秾呆在原地,聽着她的尖叫聲逐漸遠去。幾天内創建了上山下海高興至上無敵風火隊,還把周邊的人弄成這副樣子,園長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此刻,丘玄生也懷着這個問題回到房間裡。銀翹和岑既白還睡着,樂始聽見她開門的聲音睜開眼睛。
丘玄生吓得不知所措:“是我吵到你了嗎?”
樂始沒答她的話,隻是微微擡手,那隻在窗外萦繞飛舞的蝴蝶飄進窗來,落在她伸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