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的手腳太多,根本不知道東溟會的人在哪裡。一條腿淩空劈來,生生将蒼秾和殷南鹄分開。殷南鹄匆匆将其斬斷,斷肢在空中滾了幾圈,眼看就要往蒼秾這邊掉下來。
要是被砸到就會被整個人壓在下面,蒼秾扯着蒼姁正要躲開,戚彥及時出現,揚起袖子捆住那截斷腿。她松開袖子踹開殘肢,指着對面屋頂上站着的幾個人影道:“看到了嗎?就是那幾個。我會盡量幫你除掉那些幹擾你的肢體。”
蒼秾立即點頭,又一條腿從天而降劈下來,戚彥揮袖擋下,朝蒼姁喊道:“帶着孩子們跟上,别露出馬腳。”
“别跟我說這個,我們的馬腳就像你喝多酒講的黃色笑話,”蒼姁矮身躲開那隻抓過來的手臂,“露得太多了!”
蒼秾左躲右閃避開胡亂飛舞的手臂腿腳,隻聽見那陣尖叫聲從身後疾速跟上自己。回頭一看果然是最沒用的蒼姁,蒼秾踹開障礙,揚聲問:“你怎麼也跟上來了?”
岑星詠釘過來的幾隻鐵镖消滅掉擋在蒼秾面前的屍塊,蒼姁說:“這邊沒有可怕的東西,我怎麼不能跟過來?”
這人就是個累贅,蒼秾壓根不想帶她,丘玄生忽然大聲提醒道:“蒼秾小姐,竹簡在那裡,是西北方向上的人!”
蒼秾放眼看去,屋頂上最左邊的人手中當真拿着丢失的竹簡。她即刻擡手将扯斷的斷臂丢到屋頂上,踩着殘肢以最大速度跑過去,快得連身邊的蒼姁都追不上。眼見蒼秾馬上就到身前,那人背過身來疾聲高喊:“梅芝——”
被蒼姁固定在身後的梅芝心一橫,陡然松開了抓着岑烏菱和戚紅的手。蒼姁驚叫一聲,為了去撈那兩人歪步就要摔下屋頂,暗想岑星詠真是瞎好心,就不該一時心軟帶上她。
地上攤開一隻長滿膿瘡的手掌,一合手就能把她捏死。蒼秾隻得頓住腳步去拉失足的蒼姁,拽着她旋身幾下摔落在地,地上的手馬上劈過來,岑星詠快步跟上幫蒼秾擋住。
又是幾隻手腳聞風而來,大有左右包抄之勢。岑星詠無暇脫身,蒼姁翻身站起來扯開左手繃帶厲聲說:“不能再隐藏實力了,蘇醒吧,魔之左手!把你的力量交給我!”
在地上滾過幾圈的蒼秾還沒反應過來,蒼姁就回身抓住她往别處跑。被幾隻殘肢包圍的岑星詠越來越遠,蒼秾道:“說好的魔之左手呢?怎麼是用左手抓着我逃命啊?”
蒼姁馬不停蹄仰天叫道:“太可怕了我忍不住,我太弱了這種時候除了逃跑我什麼都做不了!”
蒼秾掙紮着要停下:“岑莊主怎麼辦?”
蒼姁喊道:“會有人救她的,反正不是我!”
就算以這裡是幻境來麻痹自己也沒有用了,怎麼旁人都好好的,就蒼姁爛泥扶不上牆,還是這種人品上的問題?
有中二病無傷大雅,可為什麼遇上事情隻會甩給别人,自己一個人逃走?眼前的蒼姁和蒼秾認知裡的蒼姁差别太大,最讓她惶恐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前的蒼姁是什麼樣子,如果這就是蒼姁的本性,那她以後要怎麼面對這個人?
逃命時蒼姁格外有力氣,她死命往别處跑,手上抓得特别緊。蒼秾奮力甩開她的手:“放開我!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保護你,危急時刻隻想着自己?你不喜歡小孩正好!”
“什麼喜不喜歡小孩?”蒼姁索性松開蒼秾,更大聲地吼回去,“你這人什麼意思,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
錢易黛連忙也掙脫她:“蒼秾,那邊很危險的!”
“那種人怎麼會是蒼姁?”蒼秾悶頭往回跑,沖着揚手削過來的手臂大喊道,“那種人怎麼可能是我娘啊?”
“蒼秾小姐别生氣,幻境裡的事都是假的。”丘玄生勸解道,“竹簡還在那邊,岑莊主說拿到竹簡就能離開了。”
遠處的戚彥和殷南鹄還在想辦法解救岑星詠,蒼秾拉住跟上來的錢易黛,快速道:“竹簡在那裡,我們快去拿。”
攢了點力氣的錢易黛跟着她跑,懵然點頭應下。正好抓住岑星詠的手臂就在屋頂邊,蒼秾抓住那隻手掌使足力氣往左右一撕,單手把困在掌中的岑星詠救出來。
知道這裡是幻境也還要救人,就說明自己跟那個無恥小人不是一路的。蒼秾回頭瞪一眼呆在原地哀嚎不止的蒼姁,挾着錢易黛躲開殘肢跑上屋頂奪下竹簡,抓住竹簡的一瞬間,通道口出現在蒼秾面前的虛空裡,蒼秾當即跳下去。
混亂裡她仿佛看見殷南鹄伸手想拉住她,或許殷南鹄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幻境裡的人,以為是她遇到危險要來救她。
同為幻象,随便一個人的人品都能吊打蒼姁。蒼秾氣憤地閉眼,阖眼前似乎看見一根紅線從殷南鹄袖中飛出,遊曳着穿過即将合上的通道口,跟随着一陣風落到蒼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