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紅重生了,重生在被勇者變成聖劍的那天。岑既白問她要不要成為自己的夥伴,戚紅拒絕了,沒想到岑既白翻臉不認人,直接爬上樹從鳥窩裡掏出鳥屎砸到她臉上。
戚紅睜開眼睛,當看到蒼秾和丘玄生躲在年獸戲服下向她丢石子試圖弄醒她,戚紅才知道自己沒有重生。
她瞪大眼睛坐起來,那兩人舉着提詞闆,戚紅搓搓眼睛才看清上頭的字——别睡了,勇者還要繼續趕路。
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見催勇者上班的年獸。戚紅不情不願地抹了把臉,環顧四周找到睡癱的岑既白,喊她一聲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想就這樣把岑既白拽起來。
還在睡夢中的岑既白猛然醒轉,反手握住戚紅的手一翻身把她甩出去。腦袋迷糊着沒控制力道,戚紅慘叫一聲撞在對面的樹幹上,岑既白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喝道:“誰!”
“我,”戚紅差點就此折頸而死,她伸手護住後腦,大聲問,“我就碰了你肩膀一下,你就把我翻過你的肩膀?”
岑既白茫然地眨眨眼,看着連聲哎喲的戚紅重新起身才醒了個大概,撓撓頭說:“哈哈,我一個人露宿荒郊野外,必須時刻防備警戒,不然怎麼保護我自己和身邊的朋友?”
“真的嗎小莊主,你好有責任感哦,”戚紅擠上去,直盯着她問,“下次我被人過肩摔的時候你也會保護我嗎?”
“别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叫我幹什麼?”岑既白問心有愧,索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麻雀似的張望幾圈,終于發現事情不對起來,“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
戚紅指了指頭頂,岑既白仰頭看去,班瑟正坐在枝桠間吃着新摘的果子。戚紅說:“是班瑟帶我們過來的。”
班瑟吃幹淨手裡的東西抹了抹嘴,輕燕般從高處跳下來,道:“你與衆不同,你喜歡水果,你有靈性,你有力量,你從不将樹頂當做終點,記住,你的名字叫做班瑟,1111人形嗎喽,钛合金神鞭包裹烏荼進口織錦,視網膜高清視野,128塊随身盤纏,1500萬濃密秀發,向好吃的西瓜緻敬。”
還真是應了那句便宜沒好貨,這個班瑟自從上路起就開始念廣告詞,實際上做的也隻是把戚紅和岑既白捆在身上飛檐走壁,昨晚蕩到樹杈子上,把岑既白撞得昏了過去。
要不是跟着班瑟爬樹蕩繩比走路快些,還真不想把錢花在她身上。岑既白找回些被裝暈前的記憶,心驚膽戰地問:“我們今天還是要在樹上蕩來蕩去嗎?”
“到了沒有樹的平原上就不用了,”班瑟拍拍自己,朗聲說,“坐車請系安全帶,上路有風險,請做惜命人。”
戚紅和岑既白對視一眼,這人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正常的交通工具了。岑既白不滿道:“我昨天明明系了安全帶,你還說在前邊安全,把我系在你前面。結果就是因為你把我系在前頭我才暈過去的,被你背在後面的戚紅就沒事。”
“可我是聖劍呀,劍就是要背在後面的。”戚紅趁火打劫,“如果小莊主你想和我換角色,那我就勉為其難……”
“滾,我不要演聖劍。”岑既白搡開她,幽怨道,“離下個地點還有多遠?我實在是不想跟着班瑟飛來飛去了。”
“我這不叫飛來飛去,頂多叫蕩來蕩去。”班瑟遊目望向朝陽初升的天邊,“或許在松開藤蔓的那個瞬間我确實在飛行,但這樣的飛行是一時的,讓我想起無數我辜負過的,不及時吃掉就會爛掉的水果,”她在這裡停頓許久,回過神來低頭擡手揩去眼角的淚水,“抱歉,我太感性了。”
“完全沒有覺得你感性,”戚紅沒吹捧她,自覺裹上背帶說,“今天還是叫班瑟背着我,小莊主你自求多福吧。”
見她如此主動,班瑟熟練地将背繩固定好,看向還在盤桓的岑既白。她身形高大,背着戚紅像背着個三四歲的小孩似的,岑既白無話可說,抓起背帶說:“我也要在後邊。”
這樣實在奇怪,好像她和戚紅是班瑟穿上的盔甲一樣,都怪石耳說要演這樣的劇情。班瑟立定站好,道:“1111人形嗎喽,專屬一對一保密嘴巴,人嘴分離十米自動喊餓,很好與優秀隻差一點點距離,這段距離叫吃飽。餓了會吃飯,累了就休息,腦子忘記帶,機密總洩露,1111人形嗎喽。”
每次出發前班瑟都會念這個,像是某種啟動前的神秘儀式。隻見她深吸一口氣高高騰身躍起,一伸手便穩穩抓住樹枝,岑既白感覺腳下一空,根本拿不出勇氣往下面看。
行駛過程中班瑟也會念廣告詞,岑既白和戚紅吓得閉眼抓緊,隻聽班瑟在呼嘯的風聲裡一如平常地說:“懂吃飯才能會活着,1111人形嗎喽,雙手臂雙腿腳,吃飯爬樹分别儲存互不幹擾,記住,爬得高不一定赢,摘到果子才是成功,一隻嗎喽兩個種族兩個腦子分别存儲互不幹擾,1111。”
不平常的事很快出現,班瑟熟稔地往前晃去,身後重得不可思議,她竭力伸手也還是沒抓到面前的樹枝,三人失去支撐點往地上摔去,包在最外層的岑既白第一個跌在地面,再加上戚紅和班瑟的重量,撞得眼冒金行星,險些當場暈過去。
有人墊着,班瑟沒受到多少傷害,生龍活虎地爬起來解釋道:“後面太重導緻不平衡了,勇者聖劍你們沒事吧?”
“早知道就讓管筝帶我們……”被壓扁的岑既白勉強呼出一口氣,在身上摸索道,“神燈在哪,我要許願……”
“不行啊,我們隻有三個願望,很珍貴的。”戚紅也是半死不活,用最後一絲力道按住她的手,勸解道,“第一個願望已經用掉了,接下來更要省着用才行。”
岑既白氣若遊絲地說:“那你說怎麼辦?”
“我有個主意,”班瑟想着戴罪立功,提議道,“以前我到處亂逛鍛煉腳力時經過這裡,結交了一位善用藥劑的女巫。她的住處離這裡不遠,我能帶你們去找她。”
“好像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岑既白捂着胸口咳嗽兩聲,手中摸到一塊堅硬的東西,伸進衣服裡将其拿出來,是塊帶着血的白色石頭,岑既白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