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玩得太高興,忘了岑既白會報複回來。為了逃過岑既白的懲戒,戚紅隻好搬出岑既白更恨的岑烏菱,試圖讓如今還是個三歲小孩的岑烏菱幫自己分擔岑既白的怒火。
這招果然奏效,戚紅一提出拿岑烏菱撒氣的提議,岑既白就立馬不追究她的錯處。兩人使喚梅芝把岑烏菱抱過來,找出岑星詠房裡最好的墨,把岑烏菱的臉當做畫紙畫畫。
正當岑既白要在岑烏菱臉上畫第二座房子的時候,滿面通紅的蒼秾突然闖進來,高聲說:“你們兩個怎麼還有閑心玩遊戲,再不讨論怎麼出去這輩子都要廢在幻境裡了!”
被打攪好事的戚紅罵罵咧咧,松開岑烏菱說:“我們正在興頭上,你最好是真有辦法讓我們離開這裡。”
蒼秾一反常态轉頭就走,半句解釋都沒有。戚紅和岑既白都覺得奇怪,暫時放過岑烏菱跟到門檻邊,在門邊吹風的丘玄生擡頭問:“你們為什麼要欺負小時候的岑莊主?”
無論回想多少次都覺得自己這招禍水東引玩得漂亮,戚紅得意道:“小莊主拿妹妹大人出氣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蒼秾依舊冷眼冷語:“你還真陰險。”
“有時候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剛才畫烏龜的時候其實我很想給自己兩個巴掌,”戚紅摸摸自己的臉,閉眼說,“可是我這麼聰明伶俐的人,就算是我自己也舍不得打我。”
“我可以友情代勞。”岑既白白她一眼,搶了凳子坐下問,“叫我們什麼事兒啊?我還忙着給岑烏菱畫花臉呢。”
蒼秾撇過頭不說話,岑既白更覺得奇怪,明明是她叫大家來。丘玄生說:“我和蒼秾小姐在讨論完成任務離開幻境的事。誰都不想一輩子留在這裡,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蒼秾終于回過神,說:“這樣一直切換下去恐怕我們會一直耗在這個幻境裡,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改變計劃。”
“我們把姑母勸出來,她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岑既白還惦記着救出蒼姁,推一把捧着臉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戚紅說,“都是你的錯,姑母怎麼會跟你過不去?”
要是把蒼姁放出來,全世界都要知道她有多上不得台面了。蒼秾第一時間想反駁,戚紅搶先一步說:“她是針對我姨娘,跟我姨娘不對付。瑕軒原的事蒼姁是主力軍,是她假公濟私,對戚彥公報私仇,否則岑莊主不會猜疑戚彥。”
她說得信誓旦旦,好像親眼所見。跟岑星詠相處後覺得她不像那種會殺人全家的人,戚紅心裡略有動搖,還是把罪過全推給蒼姁為佳。岑既白辯不過她,伸手把蒼秾拉過來當救兵:“蒼秾,她罵你娘,你快罵回去。”
蒼秾也不想蒼姁出來丢人,昧着良心選擇不幫蒼姁說話。她清清嗓子,擅自把話題引開:“别管蒼姁了,我們要說的跟她沒有關系。想找到離開幻境的辦法就要從梅芝身上下手,她是偷書賊,是這個幻境裡戲份最重的角色。”
“那我們還不派個人去跟蹤她,再過一陣就是她偷書的時候,”岑既白放空須臾,揮拳砸向戚紅,“光顧着教訓岑烏菱,忘記監視梅芝的動向了!都怪你,害我忘了正事!”
“這怎麼能怪我呢,這分明……”戚紅擡手擋下她的拳頭,心裡琢磨一下發覺奇怪,低聲說,“不對啊。”
岑既白哼一聲,隻當她故弄玄虛:“什麼不對?”
戚紅擋開岑既白的手:“敢問岑莊主寫完著作了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岑既白心虛道:“沒,沒有。”
戚紅把手一攤:“那她有什麼可偷的?”
衆人靜默幾秒,丘玄生頓悟道:“啊,之前都隻記得梅芝要偷書,卻沒記得她偷的是剛剛寫完的《五毒秘法》。大家都是因為蒼秾小姐的母親離開石室才誤以為岑莊主寫完了《五毒秘法》,其實梅芝就算去偷也什麼都偷不到。”
“而且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罵戚紅,根本沒有寫書的機會。”岑既白也跟着動起腦子來,“姑母也還留在石室裡沒有出來,梅芝再傻也不會去偷一件不存在的東西。”
“所以今晚是,”戚紅雙手合十,“平安夜。”
蒼秾還停留在丘玄生說認可自己的那個瞬間裡,安靜好半天才想起跟上話題。她不想讓大家發現過去的蒼姁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索性把話題說得更玄乎:“如果今晚真的沒有鬧盜賊,那就能确定梅芝的目标是《五毒秘法》無誤。我們現在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集思廣益自己編書——”
丘玄生立即擺手拒絕:“岑莊主耗盡畢生心力完成的著作,我們絕對是寫不出來的。還是把蒼秾小姐的母親叫出來更簡單,你們都别光顧着玩了,快想個主意啊。”
光顧着玩的戚紅和岑既白面面相觑,戚紅提議道:“就照着蒼秾的計劃餓她幾天,不怕她不出來。可把蒼姁騙出來之後呢?我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離開這裡。”
“我不能留在這裡太久,曠工太多絨線鋪的老闆都不想要我了。”岑既白覺得費解,“我覺得還是得在梅芝身上下手,原本姑母年輕的時候在這種時候是怎麼做的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