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彥正式來神農莊報道以前,神農莊的成員隻有蒼姁和岑星詠兩位。那時蒼姁每天的食物就是岑星詠熬廢的湯藥,入口的東西根本不能追求味道。直到除了做飯沒什麼技藝精通的戚彥加入,蒼姁的吃食問題才得到有效改善。
遇見蒼姁前岑星詠就過着拿藥當飯的生活,結果身體還因此越來越差。戚彥的加入為神農莊帶來了新的生機,對兩人來說都是好事。戚彥曾對岑星詠說:“你就像藥瓶,醫我的病。”說完又對蒼姁說,“你就像飯桶,裝我的飯。”
雖然蒼姁對後來的戚彥有些排斥,但岑星詠耳根子軟總向着她,蒼姁也隻好接受戚彥的加入。印象裡岑星詠和戚彥相互關照從沒吵過架,如今耳邊卻傳來兩人的争吵聲。
那兩人吵架的聲音太大,蒼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頭上敷着的毛巾被人拿走,坐在床沿照顧蒼姁的岑既白甩着手裡的毛巾要往戚紅身上打,指着戚紅大聲指責道:“你拿蟹殼包去擦水管沒告訴我,害得我把髒東西吃進肚子裡了!”
“我哪知道你能這麼饞,說好蟹殼包是給蒼姁的,”戚紅據理力争,她瞧見蒼姁睜眼窺探,走近幾步伸手把蒼姁拽起來,“哪哪哪,我說她沒死吧,你提前嚎什麼喪?”
“反正都怪你!”岑既白為這次争吵潦草作結,轉頭關心起蒼姁的情況,“姑……蒼姁,你有沒有事?”
“沒事,髒東西我吃得多了。”蒼姁在她的攙扶下坐起身來,環顧周圍陳設才發現這是岑星詠的房間,驚愕道,“你怎麼把我接出來了?我說了要在石室裡待着的。”
“這可由不得你,莊主的著作已經完成,你不能留在那個破地方。”戚紅立在床邊沒走,轉而對岑既白說,“小雲同學還在外頭放着,要不要拿進來讓蒼姁教我們操作?”
“弄那個做什麼,我可不想聽你們的。”蒼姁白她一眼,懷疑地看着面前這兩人,“你們剛才是在吵架?”
“嗯,她拿弄髒的蟹殼包給我們吃,我不教訓她她就不知道誰才是莊主。”岑既白說着,又端起莊主的架子來,對戚紅吆喝道,“快給人家倒杯水去,蒼姁是被你害暈的。”
戚紅嫌棄地一撇嘴,罵罵咧咧地繞出去找水。蒼姁眨眨眼緩了緩,又說:“殷南鹄去哪了,她怎麼不在這裡?”
“我有别的事讓她做,待會兒她會自己回來的。”丘玄生在門客裡打聽殷南鹄的事,岑既白覺得自己也不能全無貢獻,便問,“蒼姁啊,你覺得殷南鹄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人還挺好的,我是想讓她好好看看小雲同學。”蒼姁很是得意,笑着說,“殷南鹄跟我說機關是沒用的木頭,再怎麼也變不成人。現在叫她再評鑒一下有幾分人樣。”
小雲同學在這時可謂是世上最完美的機關人偶,即使以前看着姑母玩過幾隻用零件組合成的木頭小鳥,岑既白也還是大為驚喜,再度确認道:“小雲同學真的是你做的嗎?”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閉關真的是為了打電動啊?”蒼姁更是驕傲,就目前的情況下很簡單就能推測出這段時間的事,蒼姁問,“殷南鹄在這裡,所以招新大會結束了?”
岑既白點點頭,戚紅把一杯加了幾撮灰塵的水拿進來,蒼姁接過杯子卻沒喝,小聲說:“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隻有我們三個神農莊照樣名揚天下。”
戚紅立馬跟她唱反調:“衆人拾柴火焰高,你隻懂得縮在石室裡磨木頭,把麻煩的事都丢給我和莊主幹。”
“誰說我隻知道那些?”蒼姁瞪起眼睛駁斥戚紅的觀點,沒什麼底氣地說,“我……我是怕岑星詠,你别再試藥傷害自己的身體,”她瞥一眼岑既白,“也别傷害我的。”
那都是岑星詠做下的事,岑既白含糊應下。戚紅盯着那杯水,蒼姁還是沒喝,而是繼續唠叨:“你以前就這樣,别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現在神農莊裡來了那麼多人,若是叫你要辨别誰的話是真心,你這麼笨鐵定分不出來。”
“我哪有别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最有主見了。”岑既白哼一聲,她看了看左右,突然小聲道,“我在石室裡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沒有?關于梅芝的。”
“梅芝不能走,她走了戚紅和小烏菱就又得讓戚彥來管了。”蒼姁趕緊反對,她轉向戚紅,問,“我就說人多了不好,現在神農莊裡這麼多人,你覺得你管得過來?”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戚紅不肯接她的話,揚聲沖外頭喊道,“嘿,小雲同學,你進來一下。”
小雲同學立即走進房間:“在呢。”
戚紅道:“給我們說說蒼姁每天在石室裡做什麼。”
“好的。蒼姁在石室裡的活動很多,例如玩遊戲、看話本、吃零食……”小雲同學說到一半還想再說,蒼姁便緊張兮兮地打斷她:“這裡不用你說話,你從哪來回哪去!”
“看吧,小雲同學比你誠實多了。”戚紅自覺扳回一城,高興地把小雲同學拉回來,“你是怎麼做出如此精妙的人偶的?這樣的拿去拍賣至少能保你半年生活無憂呢。”
“小雲同學不是商品,我才不賣。”蒼姁把水杯放到床頭,掀開被子說,“殷南鹄說我做的機關人偶是沒有生命的,我就做個世上誰來都看不出破綻的讓她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