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銀翹都小心隐藏着自己身上的秘密。這件事隻有家中與她親近的親戚和雇主蒼姁知道,就連曾經和她感情最好從小玩到大的岑既白和蒼秾也一無所知。
那就是她有個孿生姊妹,與她長得一般無二。不同于勢如水火的岑烏菱和岑既白,銀翹和小艾的感情可謂是如膠似漆,别說隔夜仇,就是當夜仇也沒有。換作是岑烏菱半個月不聯系岑既白,岑既白不僅不會關心她是否遇到麻煩,反而會燒香拜佛盼着岑烏菱遇見麻煩,但小艾卻不會坐視不管。
既然已經向這三人自我介紹,小艾掏出手機,對着蒼秾等人說:“00後元氣甜妹來到異世界的第二天,家人們誰懂啊,遇到三個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原住民!”
岑既白不慣着她,劈手搶過她手裡那東西,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臉出現在屏幕裡,興奮地跟蒼秾和丘玄生分享:“你們看,好亮的鏡子。在哪買來的,我也去弄一個。”
“還給我,玩得明白嗎你。”小艾一推岑既白,把那東西搶回手裡,“你們處在信息落後的時代,自然不認得這東西了。别瞎鼓搗我的随身物品,爆炸了我可不管。”
“你想讓我們幫忙,自己就要坦誠。”蒼秾沒被閃亮鏡子晃花眼睛,對小艾嚴正聲明道,“你必須告訴我們這是什麼,還有它為什麼能和你說話,否則我們怎麼安心?”
小艾無從反駁,坦白道:“這是手機啦,是我尋得的專屬法寶,用來傳音收信什麼的,沒有危險。”
那三人對她很是忌憚,聚在一起小聲議論幾句,這回是岑既白發問:“你是銀翹的替換裝,可銀翹不是每天都會偷懶的人,莫非你沒有自己的工作嗎?”
這話聽得小艾氣不打一處來,可惜如今有求于這三人,不得不誠懇回答:“我這個人體質特殊,能在幻境與幻境之間自由來去,任意停留。這就是我安家的那個幻境中的産物,可以用來和那個幻境裡的人通話。”
“好厲害,怪不得連小莊主也沒見過這樣的寶貝。”丘玄生向來沒心思,聽她一說很是豔羨,道,“我們今天才遇見銀翹,她似乎藏着許多秘密,我們一問她就跑走了。”
“對,我要跟你們說的正是這個。”小艾立即結束閑聊,說,“自從銀翹去了戊窠城,不光是不聯系我跟她換班,就是家裡也很少回。她以前不會這樣的。”
岑既白看不慣她剛才的樣子,不屑地說:“或許隻是銀翹最近太忙懶得理你,你别弄得跟天塌了似的。”
小艾瞪她一眼,變戲法般再拿出個東西,按亮了向三人展示道:“這個寶貝雖不及我手中的這個好,但基本的通話功能是不會缺的,再看看這個好玩的抛接球小遊戲……”
她熟練地操作起來,亮着光的屏幕裡的像素球果然随她心意一起一落。三人啧啧稱奇,小艾志得意滿,說:“若是你們肯幫我,我就暫時把這個借給你們方便與我聯絡。”
蒼秾心裡尚在猶豫,岑既白早就兩眼放光,一口答應下來:“好吧,我們幫你。”小艾将手機遞過來,她激動地走近要接,蒼秾把她拽回身邊,岑既白趕忙說,“你也要幫我們,姑母的事你要一五一十地說給我們聽,不能有隐瞞。”
蒼秾補充道:“就算你借給我們這個法寶,我們也不能輕易幫你。我本就在為我母親的事焦頭爛額,不如我們互惠互利,你告訴我蒼姁的線索,我幫你找銀翹的去向。”
“行,反正救家主也是我的任務。”小艾沒有多說廢話,随口說,“你母親是在為你尋藥的路上遭人暗算,倘或岑莊主沒有及時趕到,恐怕她早就是一具屍首了。”
蒼秾聽得心裡一驚,脫口而出道:“是誰暗算她?”
“我要是知道就在剛才告訴你了,何必勞你再問。”小艾也不再玩笑,沉重地說,“就連岑莊主也不知是誰動的手,連她們都應對不暇的人,想必是我們無法匹敵的。”
“我想明白了,岑烏菱把我們趕走是怕我們發現她沒能保護好姑母,”岑既白自顧自說起自己的推理來,她忽地跳開幾步,指着小艾說,“你對天發誓,不是岑烏菱幹的。”
小艾懶得陪她過家家,抓過岑既白往她嘴裡倒了一包東西。岑既白還以為是什麼毒藥,使勁掙開小艾,一邊亂呸一邊問:“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在嘴裡跳來跳去的!”
“這個叫做跳跳糖,是一種零食。”岑既白咂摸咂摸味道,的确是水果般的甜味,小艾舉重若輕地掏出另外幾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這裡還有。”
第一次吃這種糖,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岑既白不假思索地搶過來,拆開包裝道:“你接着說。”
她打開一包又擔心被說吃獨食,拉過丘玄生和蒼秾要分享。還不知道小艾是敵是友,蒼秾不敢随便吃她的東西,看着被糖收買的岑既白和丘玄生更是無語至極。
躲過了煩人的疑問,小艾隻一心一意說自己關心的事情:“岑莊主交給銀翹的任務是看好家主的身體,去戊窠城全然是她自己的主意。我不知在那裡發生了什麼,聽說那段時間你們也在戊窠城,所以想來問問。”
“我們在那裡遇見了沈寨主,被她害得很慘。”為了感謝小艾的投喂,丘玄生說,“但她對銀翹很恭敬,還讓銀翹拿走了殷大娘曾留在銷鐵寨的《五毒秘法》殘卷。”
“殘卷?”小艾的腦筋暫時轉不過彎,追問道,“戊窠城是什麼地方,那裡怎麼會有神農莊至寶?”
“當年戚彥盜走秘籍,我娘與殷大娘聯手追到戊窠城,我娘還被戚彥打傷。”蒼秾停了停,撫着被戚紅割出的傷口說,“戚紅也在那裡打傷了我,也算一種精神的傳承吧。”
“戚紅不是故意要害你,是她被紅線操控了心智,”岑既白把一整袋跳跳糖倒進嘴裡,低頭望着包裝袋若有所思,“前不久好像也在哪看見根紅線,記不起來了。”
小艾問:“你見過那個東西?”
丘玄生躲到蒼秾身邊,岑既白露出努力思考的神色:“大概吧,記不清。似乎見到了,有似乎沒見到。”
了解岑既白的人都知道她記性不好,小艾以為她是故意耍自己,想再騙些吃的來。跳跳糖帶得不多,小艾又從她那裝着許多奇怪物事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帶蓋的紙杯:“喏。”
再傻也不能沒防備心,岑既白問:“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