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上回是銀翹把丘玄生交給戚紅看管,這回就是銀翹親自把戚紅關進大牢了。
之前在幻境裡被人冤枉就足夠委屈,戚紅可不想再來一遍。她拼命掙紮,高聲喊道:“銀翹,你别拿着根雞毛當令箭,我是跟蒼秾她們一起來的,小心她們來向你要人!”
跟在後頭的岑既白小聲說:“她居然覺得我們會來救她?要不然我們還是别管了,讓她在牢裡等上一兩天。”
殷南鹄拍她一下,示意她閉嘴。那邊銀翹走在最前面,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拿塊抹布塞上她的嘴巴,别讓她吵鬧。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放狗來咬你。”
身邊兩人立即掏出塊布子堵住戚紅的嘴,岑既白再次感慨道:“媽呀,這才多久不見,銀翹好大的官威啊。”
蒼秾看不下去,提醒道:“别說話,小心被發現。”
岑既白趕緊捂住嘴,還沒跟進幾步,蒼秾懷裡的手機毫無預兆地震動起來,響聲響徹整條走廊:“13546375432來電,過上了好日子紅紅火火,趕上了好時代喜樂年華……”
蒼秾趕忙伸手捂住,那歌聲依舊嘹亮驚人,全無休止。銀翹也注意到了響動,朝這邊揚聲問:“什麼聲音?”
手機在蒼秾手中猶如一個燙手山芋,好不容易掏出來卻無法遏止那響亮的歌聲,亮起的屏幕和停不下來的震動格外駭人,蒼秾等人方寸大亂,慌不擇路地匆匆返回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夜神農莊看似守衛嚴密,實際上一個認真值班的都沒有。一路飛奔來到神農莊外,手機還在振動着,蒼秾慌忙道:“小艾說按哪個?這個一直在響……”
三個見過小艾的人胡亂操作一番,幸運地沒有挂斷小艾的來電。蒼秾試探性地将手機放到三人都能聽見聲響的地方,試着和對面那人通話:“呃,是小艾嗎?”
“鈴聲都響半天了,你們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小艾很不耐煩,問,“有銀翹的消息了嗎,她現在如何了?”
“我們剛剛在跟蹤她,鈴聲一響就被她發現了。”岑既白對此頗為惱怒,“你來找我們就是為了講這個?”
小艾沒察覺到她的氣憤,答道:“不,我發現有個人在神農莊附近遊蕩,行迹十分可疑,想提醒你們小心。”
丘玄生猜測道:“可疑?莫非是說戚紅?”
不知手機是什麼的殷南鹄疑惑望着這邊,蒼秾對她比個噤聲手勢,問:“那個可疑的人長什麼樣?”
“帶着弓箭,趴在屋頂上。”衆人心下驚訝,小艾道,“适才我聽見神農莊裡吵得很,發生什麼事了?”
“銀翹把我們的朋友抓住了,殷大娘本想幫銀翹擺脫紅線的控制,結果險些被人暗箭傷到。”蒼秾生怕出錯,确認道,“你當真看見了個帶弓箭趴在屋頂上的人?”
“千真萬确。”小艾沒什麼耐心,想了想便不容置疑地說,“這樣,帶弓箭的人交給我,你們隻管救銀翹便好。”
丘玄生擔憂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小艾哼一聲,很是自滿地回答:“你還不如問那個人一個人可以嗎,我手裡頭好用的東西可不止手機。”
她們口中的話殷南鹄聽不懂,獨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不去打攪。小艾的事有蒼秾和岑既白在聽,丘玄生怕殷南鹄因那根箭受傷,走近些問:“殷大娘,那根箭沒傷着你吧?”
“沒事。”殷南鹄低頭在手心裹上一塊帕子,血從布料底滲出來,她對丘玄生笑道,“難怪蒼秾她們如此信任你。”
丘玄生對她笑了笑,拉開竹簡想着從裡頭找些藥粉。殷南鹄看着她找東西,那邊結束對話的岑既白跑過來說:“殷大娘,我們今夜暫時在外頭休息一下,反正銀翹關戚紅的時候說要等莊主回來提審,沒說即刻就要她的命。”
殷南鹄問:“你們都累了?”
岑既白用力點頭,丘玄生也說:“看着天色再過一陣就要亮了,隊長說夜裡不休息第二天會變笨的。”
眼見三人都有些困倦,殷南鹄便答應暫時在原地休息。此時雖是冬日,地下仍有許多蟲蟻,蒼秾尋見一棵高度合适的矮樹,找到适合休憩的枝桠睡下。靠在樹上正好能看見地下的殷南鹄,她收集了一些枯枝,準備就地生一叢火。
這時候何必再生火,蒼秾望着她的動作,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時是丘玄生攀在樹邊拍她的手,蒼秾還沒徹底睡醒,丘玄生急忙叫道:“蒼秾小姐快起來。”
蒼秾吓了一跳:“怎麼,鹿頭來這邊巡邏了?”
“不是,你看這個。”丘玄生将一個紙團塞進蒼秾手裡,跳下樹去拍岑既白,“小莊主,小莊主别睡了。”
岑既白翻個身道:“這麼早就要起床?我還沒睡飽。”
蒼秾看完紙上的字已經醒了大半,高聲說:“殷大娘太關心戚紅,夜裡沒跟我們說就自己一個人去救她了!”
岑既白霎時清醒,坐起身問:“什麼?”
蒼秾胡亂用袖子抹了把臉,從樹上翻下來道:“我們也趕快跟過去,神農莊裡那麼多鹿頭,就算殷大娘身法過人,可是她帶着戚紅,兩個人一起很難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