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既白把頭一扭:“不見。”
蒼秾跟着丘玄生問:“為什麼不見?”
岑既白有理有據地說:“人家沒說兩句我就歡歡喜喜地黏上去,這樣的人多得是,不缺我這一個。她對岑烏菱不照樣是這個态度?看見岑烏菱就笑得醜死了,我才不要那樣。”
蒼秾揮手道:“那你别念叨了,讓我們清淨點。”
岑既白馬上轉頭面對蒼秾:“為什麼?我就要說,她跟岑烏菱一起看不起我,我要就和你們一起看不起她。”
丘玄生沒聽懂:“為什麼我們要看不起她?”
“玄生你真是笨啊,沒事多讀點書吧。”岑既白毫不客氣地給她一個腦瓜蹦,“你們不讨厭她,但是可以學啊。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難道還不夠讨厭?”
丘玄生躲閃不及被她彈中,手中的粥碗險些掉在地上。殷南鹄說:“感情的事不像打擂台,不是靠比拼過招得分的。你離她遠一步,就算她站在原地不動,你們的距離不還還是遠了?你傷她一次,她也傷你一次,你們不就都受傷了?”
“打擂台?”岑既白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得出結論道,“殷大娘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戚紅一拳?”
“這是怎麼想出來的啊?”蒼秾好心提點道,“殷大娘是說你冷着戚紅你自己也不高興,可你主動去找她,兩個人有了說話的由頭,你就不用對着一個碗罵人了。”
“我冷着戚紅?”岑既白對蒼秾贊許地點點頭,笑着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燒一壺熱水潑到她身上?有道理。”
蒼秾懶得理她,殷南鹄仍是誨人不倦,說:“若是你想見她,隻等着她來找你決計是不行的。倘若戚紅也如你這般想,你們見面的機會恐怕也是屈指可數。你想見她不妨大大方方去找,這樣不但能更了解戚紅,你自己也高興。”
岑既白油鹽不進,一下子站起來說:“屈指可數就屈指可數,戚紅是什麼稀罕人啊?我才不想求着她理我。”
丘玄生隻當是跟她閑聊,波瀾不驚地給殷南鹄喂粥:“小莊主,你真的不想見她?”
岑既白馬上說:“自然是真的,我還怕她來找我給我惹麻煩呢,這種人離我遠些反而是我的福分。”
“那你就别對着我們罵她啊。我不想聽見有人在我身邊忙前忙後怨這個怨那個的,”蒼秾捂住耳朵往床邊一歪,哀嚎着說,“這些話聽得我耳朵好困啊,想睡覺了。”
岑既白氣得要踢她,振振有詞道:“我是替殷大娘罵的,殷大娘傷成這樣她也不來看看,實在是狼心狗肺。”
殷南鹄試着拉她:“那你替我去找她回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岑既白甩開她的手,指着蒼秾說,“蒼秾你去叫,等殷大娘喝完了粥我要收碗。”
蒼秾坐起來,抱起腿說:“我中午還要靠人扶着才能走,我看你比戚紅還要冷漠,竟然叫一個病人去跑腿?”
丘玄生按住要單腳跳去揍岑既白的蒼秾,岑既白不知死活,繼續嘲諷道:“誰叫你功夫不到家,岑烏菱三下兩下就把你打倒了,還勞得我們替你擔心。”
這兩人鬧下去遲早出事,丘玄生趕緊找個理由,把碗塞給岑既白說:“喝完了,小莊主你去幫殷大娘放碗吧。”
“好,”岑既白接過碗和勺子,對着殷南鹄舉了舉手裡的東西,通知道,“殷大娘,我去幫你放碗啊。”
殷南鹄颔首坐好,蒼秾把靠墊抓過來,丘玄生合上岑既白跑出去時沒顧上關的門,問:“她為什麼說得這麼大聲?”
蒼秾笃定道:“我賭一吊錢,她去找戚紅了。”
殷南鹄抱着靠枕說:“我賭十吊錢,她就是去找戚紅了。”
“我賭……你們都賭完了,我還能下哪邊注?”丘玄生反應過來,往殷南鹄身旁一坐,“我也選她去找戚紅了。”
她凝神想了想,說:“這不就分不出誰赢了?”
“殷大娘都說了,又不是打擂台。”蒼秾覺得好笑,轉頭問,“殷大娘,你真的要帶戚紅走?”
殷南鹄搖頭說:“這要看戚紅的意思,她想跟你們一起我不會留她,但她若是想跟着我,我也不能左右。”
想起這兩人見面必吵架,丘玄生心裡沒底,摳着手問:“小莊主能把戚紅勸回來嗎?”
“實在不行我們就真的打擂台,”蒼秾撸起袖子,“要是有人口是心非,我就一拳把她敲暈了帶回輔州去。”